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拼死給她拿血藥回來,不就是不想讓她有危險,現在怎麼這個德行?”
鄭白羽臉上的肌肉繃的死緊,沈丹海才發覺,他是生氣了,愣了愣,還沒來得及多說,只見鄭白羽的手捏住茶杯,捏的死緊,露出青筋的顏色,突然猛然摜在地上,轉身瞅著沈丹海大聲的吼道。
“師兄還知道我為了她拼盡了自己的命?!她現在拿了我用命換來的命去換南榮鋒的命,我能說什麼!你還想讓我說什麼!我雖然不會落井下石,但是也別想我大慈大悲到自賤的地步!”
沈丹海終於看清了鄭白羽眼中的悲傷,忽然覺得剛剛是自己一時著急,忽略了鄭白羽的心情,他為沈嬋兒已經做了很多,卻沒有得到任何回報,甚至直到現在嬋兒都不知道她自己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是誰救了她。
他緩緩嘆口氣,拍住鄭白羽的肩膀,本來想說些寬慰的話,但是這樣如何說?六兒是有夫之婦,鄭白羽本就知道,但是感情真的不受人控制,事情到了這一步,造成傷害是不可避免的,他會發火也在情理之中,最後他也只能又嘆了口氣,拍了拍鄭白羽的肩膀,轉身走出了房間。
站在外面的月色中,感覺夜晚清冷的空氣,瞬間就將他的鼻尖凍的通紅,他仰頭看著月亮,想到了很多小時候剛剛見到鄭白羽的場景,師傅說,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一定要保護好他,否則大周將會面臨慘無人道的戰爭。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似乎都忘記了這句話。
鄭白羽聽到關門聲,緩緩直起上身,從腰間拿出那一方白色絲帕,當初沈嬋兒的一行清淚就順著這方絲帕流淌下去。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他騎著馬帶著她,慢慢行走在街道上,若不是他用計讓南榮鋒與他叫價,爭搶小秋雁,沈嬋兒恐怕也不會獨自出來散步,他也就不能與她親近,但是親近了又如何,事到如今,他做過的那些,還值不值得?!
夜,來的透徹,雪地與月光遙相呼應,照亮了天下,卻沒辦法照亮人的心,在某個黑暗的角落,很多念頭正在慢慢滋長,沈嬋兒靜靜的站在窗邊看著夜色,冬日的夜色一直這樣清冷,讓人心靜,也讓人心寒。
她目光淡然,良久,轉眼間便走到床邊,拿起自己的包袱,當初她從南榮府逃出來之時,幼柳很貼心,將她所有的金銀細軟都給她帶了來,窮家福路,自古就有這個道理。
她穿了件簡單的棉衣,拿了件昂貴的貂裘,若是想見高麗王上,總要讓人相信她是南榮府七少夫人才行,行頭很重要。
準備好了一切,她悄悄走到門邊,試著推了推門,竟然沒鎖,她心中撲騰撲騰跳個不停,這個場面似乎經歷過多次,現在的她,緊張中帶著一絲沉穩,絲毫不顯的凌亂。
出了門,外面飄起了小雪,洋洋灑灑的清雪落在睫毛上,一陣風颳過,又消失不見了,她將身上的斗篷扣在頭上,摟起包袱急匆匆朝月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