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子微曲,纖腰輕扭,右足反踢,向教主小腹去。教主後縮相避,洪夫人順勢反過身來,左手摟住教主的頭頸,右手竟已握住了匕首,劍尖對準了教主後心,笑道:“這是第一招,叫做‘貴妃回眸’,你記住了。”這幾下確實乾淨利落,齊樂忍不住喝彩,叫道:“妙極!”
教主將夫人身子輕輕橫放在地。洪夫人又將匕首插入小腿之側,翻身臥倒。教主伸出右足,虛踏她後腰,手中假裝持刀架住她頭頸,笑道:“投不投降?”驀見夫人腦袋向著她自己胸口鑽落,敵人架頸中的一刀自然落空,她順勢在地下一個筋斗在教主□□鑽過,握著匕首的右手成拳,輕輕一拳擊在教主後心,只是劍尖向上。倘若當真對敵,這一劍自然插入了敵人背心。齊樂又叫一聲:“好!”
教主待她插回匕首後,將她雙手反剪,左手拿住她雙手手腕,右手虛執兵器,架在她的頭頸之中,笑道:“這一次你總逃不了啦。”夫人笑道:“看仔細了!”右足向前輕踢,白光閃動,那匕首割斷她縛住的手帕,脫了出來。她右足順勢一勾,在匕首柄上一點,那匕首陡向她□喉疾射過去,齊樂才不擔心她會傷到自己。果然,只見她身子向下一縮,那匕首急射教主胸口。教主放開她手,仰天一個鐵板橋,噗的一聲,匕首在他胸口掠過,直插入身後的竹牆,直沒至柄。洪夫人笑問:“怎樣?”齊樂伸手抓住椅背,似欲跌倒:“可嚇死我了。”
洪教主洪安通和夫人見她臉色蒼白,嚇得厲害,聽了她這句話,那比之一千句,一萬句頌揚更是歡喜。他二人武功高強,多一個孩子的稱讚亦不足喜,但她如此擔心,足見對二人之忠。洪夫人明知故問:“匕首又不是向你射來,怕什麼了?”齊樂心道:“我怕個棒槌!”口中卻道:“我怕……怕傷了夫人和……教主。”洪夫人笑道:“傻孩子,哪有這麼容易便傷到教主了?這一招叫做‘飛燕迴翔’,挺不易練。教主神功蓋世,就算他事先不知,這一招也傷他不著。但世上除了教主之外,能夠躲得過這出其不意一擊的,恐怕也沒幾個。”當下將這“美人三招”的練法細細說給他聽,雖說只是三招,可是全身四肢,無一處沒有關聯,如何拔劍,如何低頭,快慢部位,勁頭準頭,皆須拿捏得恰到好處。那第二招臥地轉身,叫做“小憐橫陳”。洪夫人又道:“這‘美人三招’,用的都是古代美人的名字,男人學了,未免有些不雅,好在你也還小,也不打緊。”
齊樂一招一式的跟著學,洪夫人細心糾正,直教了一個多時辰,才算教會了,但真要能使,自非再要長期苦練不可,尤其第三招“飛燕迴翔”,稍有錯失,便殺了自己。洪夫人教她去打造一柄鈍頭的鉛劍,大小重量須和匕首一模一樣,以作練習之用,這時齊樂對蘇荃的印象分才稍微扳回一點點。
洪安通在教眾之前,威嚴端重,不苟言笑,但此時一直陪著夫人教招,笑嘻嘻的在旁瞧著,竟然極有耐心,待夫人教畢,說道:“夫人的‘美人三招’自是十分厲害,只不過中者必死。我來教你‘英雄三招’,旨在降服敵人,死活由已。”齊樂忙道:“叩謝教主。”洪夫人笑道:“我可人沒聽說你有‘英雄三招’,原來你留了教好你徒弟,卻不教我。”洪安通笑道:“這是剛才瞧了你的美人三招,臨時想出來的,現制現賣,也不知成不成。你給我指點指點。”洪夫人橫了他一眼,媚笑道:“啊喲,我們大教主取笑人啦。”洪安通道:“自來英雄難過美人關,英雄三招,當然敵不過美人三招。”洪夫人又是一陣媚笑,嬌聲道:“在孩子面前,也跟我說這些瘋話。”洪安通自覺有些失態,咳嗽一聲,莊容說道:“白龍使年紀小,與人動手,極易給人抓住後頸,一把提起。夫人,你就將我當作是白龍使好了。”洪夫人笑道:“你可不能弄痛人家。”洪安通道:“這個自然。”洪夫人左手伸出,抓住他身子提了起來。洪安通身材魁梧,看來總有一百七八十斤。洪夫人嬌怯的模樣,居然毫不費力的一把便將他提起。
洪安通道:“看仔細了!”左手慢慢反轉,在夫人左腋底搔了一把。洪夫人咯咯一笑,身子軟了下來。洪安通左手拿住她腋下,右手慢慢迴轉,抓住她領口,緩緩舉起好身子,過了自己頭頂,輕輕往外摔出。洪夫人身子一著地,便趟了出去,如在水面滑溜飄行。洪夫人笑聲不停,身子停住後,仍斜臥地下,並不站起。適才洪安能搔她腋底,反手擒拿,拋擲過頂,每一下都使得極慢,齊樂看得清清楚楚,見他姿式優美,說不出的好看,行動雖慢,仍是節拍爽利,指搔掌握,落點奇準,比之洪夫人的出手迅速,顯然又更難了幾倍。洪夫人笑道:“你胳肢人家,那是什麼英雄了。”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