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感到了森森寒意撲面而來。
葉潛沉聲命道:“繼續練。”
他垂眸,拔出腰間三尺劍,寶劍鋒芒在烈日下折射出嗜血的光芒。
他剛毅的眉一動不動,緊抿的唇如同刀片一般薄利。
凝視著手中長劍,他一字字地道:“沒個人必須射出五十隻命中的箭方能休息。”
夜已經深了,眾位將士都已回營,可是葉潛依然握著手中那把劍,痴立在月光下。
他猶自記得,那個女人是以著一種怎麼樣的姿態把這把劍送給自己。
柔軟順滑猶如絲緞一般的軀體,剛硬冰冷的寶劍,分金破玉一般的侵入,溫暖緊緻的包裹,這是今生用難忘記的回憶。
曾經的葉潛目中所看到的,是自己美豔妖嬈的女主人,那是一個情竇未開的少年在貧瘠苦澀的年華里最鮮亮的一道色彩和期盼。待到走入石榴裙下,進入錦帳踏上牙床,他卻沉溺於溫香軟玉中不能自拔。那時只恨她太過無情涼薄,只覺得她如雲如煙莫測難懂,空有一腔*意,卻不知如何施展,幾分抱負隱隱在心間衝撞,可是卻無處使力。
如今兜頭幾盆冷水潑下,卻是潑醒了沉醉的他。
閉上眼睛,卻是回憶起那一晚她幾乎赤著的身子緊抱著這把長劍時的情景。
這把劍,叫龍泉,是先皇賜予蕭桐,而後蕭桐掛劍而去,留在她的手中的。
當他用堅硬穿破她的偽裝進入她的身體,卻從她手中拿走這把劍時,心中不是沒有怨恨的,那點怨恨矇蔽了他的雙眼,讓他看不清她的用意。
如今一夢初醒,方知她臨別贈劍的用意。
這把劍,別名叫守護,是一個男人曾經對一個女人的承諾。
葉潛緊握長劍,於月光下靜思,卻是越想心中越發悲痛淒冷,可是淒冷之中胸臆間有什麼在蒸騰。
揮劍出鞘,劍芒猶如月華般耀眼,他仰頭望,但見月如鉤,夜空蕭瑟。
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切在心間泛起,捫心自問,葉潛,如她所言,你能給她什麼?
你有什麼可以來守護你心中所*?
那個女子曾經遭人□,你是否有朝一日可以為她一雪前恥
一股慷慨的壯志伴隨著深沉的痛意在心間醞釀,這一刻,月華之下,對著三尺長劍,葉潛暗暗發誓,總有一日,我必以那賊人之血來洗刷她心中的恥辱。
就在葉潛胸臆澎湃之際,一個男子揮退眾侍女,靜靜地走到了校場旁,淡定地審視著場中這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
葉潛擰眉,回首望,卻見當今天子氣定神閒地立在校場之外。
他當即收劍,大步上前,單膝跪地:“皇上。”
趙彘笑:“葉潛,時候不早了,你還在這裡?”
葉潛點頭:“啟稟皇上,末將前幾日醉酒,今日便想勤加練習。”
趙彘滿意大笑:“好,葉將軍如此忘我,將來必有一日能助朕成就大業。”
葉潛低頭不言。
趙彘輕笑,在校場緩緩踱步,邊走邊道:“葉將軍覺得,我大炎朝是否有一日可以踏平四夷,稱霸天下?”
葉潛垂眸,淡聲道:“皇上英明神武,大炎朝國運昌盛,末將認為必有那一日的。”
趙彘回首,挑眉笑道:“喔,那聽葉將軍的意思,此事很是可行?”
葉潛沉聲道:“回皇上,此事自然不易,可是隻要行之,則必有功成一日。”
趙彘聞言,哈哈大笑,笑聲震林樾,笑畢,他審視著葉潛:“葉將軍,你可知道,此事艱難重重,可是朕為何要執意行之?”
葉潛心中暗暗皺眉,不過還是順著皇上的話答道:“末將不知。”
他以為皇上會回答自己,可是過了很久,他抬起眸時,卻見眼前男子只負手立於月華之下,似在沉思。
他沉默等待。
過了不知道多久,皇上終於開口,聲調卻是極為低沉,彷彿聲音是從心間發出的:“葉潛,你可知道,朕在年少之時曾經暗暗發下誓願,必要將那些曾經欺辱我大炎朝的蠻夷之族踏在朕的腳下。”
他回首,雙目炯炯,盯著葉潛道:“葉將軍,你曾在朕的胞姐朝陽公主府中當差,你可知,朕的胞姐當年為何匆忙下嫁平西候?”
葉潛垂眸,掩下心中的千萬情緒,只淡聲道:“回稟皇上,末將不知。”
皇上扯開一個笑意,冷聲道:“你不知也好,但是你卻要記住,朕無一日曾忘記當年他們加諸在我大炎朝身上的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