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事物,以後的征討也就不用再費周折去請示。
頭銜接下來當然是很高興的,但是,事情該怎麼做?有許多種做法。對於衛國,齊國其實在“五大夫謀反”事件時,就已經想制裁一下這個擅自行動的傢伙,危害到齊國所尊的周王室,也就等於沒有給齊國面子,況且自此以後,也不來“朝齊”。這個時候,正好有這麼個機會,能舉著這個旨意去收服衛國。但是,這個旨意又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呢?“五大夫謀反”事件的當事人衛惠公已經死掉了,現在執政的是他的兒子衛懿公,按理說父親犯下的錯誤沒有必要讓兒子去承擔,如果去懲罰當事人的兒子也不合乎情理,最多就是寫封信責令改正錯誤之類的。
然而,問題要“正”過來看,周王室和齊國都不希望只是寫封責令改過的信,他們要衛國服服帖帖地做自己的手下,但又不能無理地去攻打。
那麼,這道題目到底是怎麼樣的呢?大家看一下:
周惠王要*的是當年的仇敵衛惠公,但他已經不在了,本來可以不*,可是,周王室還是記恨著衛國,衛國鄰近洛陽而與周王室不合,讓他感到不安,對他構成了很大的威脅,所以,他明知道舊君已死,還是要齊國去*,給齊國出了這麼一道難題。這本是無禮的要求,齊國要去做了的話,就是不仁義,但“無功不受祿”,不做也是不義。那麼,辦法當然是有的,可以敷衍,就像上面說的寫封信討問之類的。
但是,齊國自己對衛國有一個目的,齊國想*衛國,控制那邊的局勢,因為衛國不和自己邦交,不臣服自己,當年擅自侵犯周王室,變心了。所以,齊國本身也是想治理一下衛國的,解決一下北面丟失的局勢問題。
好了,現在很清晰,周王室的仇敵不存在,但周惠王一定要*。齊國的問題——衛國不臣服自己——還存在,但需要藉口。那麼,兩者目的相近,幹嘛不用衛國當年“大逆不道”的藉口呢?這是一個複雜的、矛盾的邏輯,可是這個藉口不存在了,也就等於沒有藉口。
不僅齊桓公想半天想得頭疼,我們也很難找到解決的方法。
哎!管仲想到了解決這個邏輯的方法:“這個藉口為什麼不存在呢?不就是因為當事人衛惠公死了嗎?可是,我們不知道當事人死了啊?對不對?因為齊衛兩國沒有邦交,你們國家死了國君也沒有告訴我們,我們是不知道的。”
“嗯,對。”齊桓公再次如夢初醒,高興地問大家,“你們知道衛國國君衛惠公的事情嗎?”
“衛惠公?誰啊?”大臣有搖頭的,有默不做聲的,心裡都在樂,這不是耍無賴嘛!
《三十六計》、《孫子兵法》、《六韜》裡說有不準耍無賴的嗎?沒有。兵法裡說:“攻其不備”。這就是耍無賴。
冤大頭衛懿公
公元前666年,齊國就這樣裝著不知道衛惠公的死訊,率領大軍悄悄地去解決衛國的問題,一舉兩得,既辦了周王室的事情,又收服了衛國。《左傳》中記載:“春,王三月,甲寅,齊人伐衛”。
這次軍事行動的用詞是“悄悄地”,其實是比較隱匿的,沒有叫上任何一個同盟國,為什麼呢?因為聰慧的人心裡都知道這是在裝糊塗,這種行為其實也算是不仁義,所以,管仲建議齊桓公:做是可以做的,自己做,不要牽扯別人,免得貽笑大方。
可巧的是,齊桓公的大軍經過魯國邊境,直逼衛國,據說遇上了一個真糊塗的衛國國君衛懿公,不問大軍前來*他的原因,以為是無理的侵略,就率著自己的軍隊和剛到衛國邊境的齊國精銳的三軍打了一仗,結果打得大敗而歸,這才靜下心來,哭著問:你們幹嘛要侵略我們?你們想要什麼啊?我們都給。
管仲其實沒有真想攻打衛國,還是想本著一貫的戰略,達到效果和目的,讓對方臣服就可以了,沒有必要開戰而損失兵力,這又不是吞併土地。可是,遇到這樣一個就知道養寵物鶴的國君有什麼辦法?自己要衝起來挨一腳,本來就是件冤事,現在他都覺得這個衛懿公更冤,傻得冤。這會才知道來問什麼原因,齊國告訴他:我是奉周王的旨意來*“五大夫謀反”事件的罪。
啊?哦!衛懿公差點沒從座椅上摔下來,驚訝了半天,才說:“那是我爹做的,不是我做的。”
“哦,是這樣啊,怪不得打的時候遠遠一看不怎麼像衛惠公呢。那這個罪是不應該算在你頭上的,父親的罪不應該讓兒子背,那就這樣吧,誤會!”齊國裝糊塗地回應。
“誤會!實在是誤會!”
“你也是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