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揮退其他人,單留下清婉,沉聲問:“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
清婉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小聲說:“主子,不是奴婢有心瞞您,實在是奴婢不敢說,怕給您招禍,但主子問了,奴婢也不敢欺瞞主子,其實是坤寧宮的情報上說,皇后娘娘的病,皇后娘娘的病有蹊蹺……”
展顏凝目,清婉忙細細說來,原來是坤寧宮暗線傳來訊息,說發現坤寧宮有幾盆花草有問題,能讓人身體虛弱,失眠多夢的功效,暗線們細查下來,發現那幾盆花草竟是皇上賞賜的,這才拿不定主意,忙讓人報給展顏。
展顏略一思索,輕聲說:“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們不用管,只在一邊看著即可。……清婉,你們只用把事實調查清楚,決定由我來做,為難也是我該為難,跟你們沒關係。”
清婉一個頭磕下去:“奴婢知道錯了,請主子責罰。”
“這有什麼錯的,你也是想替我分憂,以後記得有決定不了的事,及早告訴我就行了。”
清婉退下,展顏一個人靜靜思索,不知在想些什麼。
第二天,在探望皇后時遇到玄炸,展顏特意和他一起離開,路上,看奴才們都離得有一些距離,展顏輕聲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玄燁倒也坦誠,說:“鈕鈷祿氏不能活著,鰲拜家族餘孽前些日子往宮裡傳信,計劃等鈕鈷祿氏生下孩子之後就讓我消失,我只能先下手為強。”
“哦?他們的計劃究竟是什麼樣的?”展顏好奇。
玄燁皺眉:“這些還沒查清楚,我也只能讓人盯緊些。”
“你做的事不會被發現吧?”
這一點玄燁很有信心:“沒問題.放的花平都是一兩百年之後才查出有毒的,以現在的醫術,根本查不出來。”
展顏也就不說什麼,和玄燁分道揚鑣,玄燁回乾清宮,她自回毓慶宮不提。
二月中旬,皇后的病情日益加重,太醫也都束手無策,玄燁照例發了一通火,將太醫院的人狠狠罵了一頓,幾個主治太醫還被摘了頂戴花翎,另換幾個人診治,可是皇后的病情沒有一絲好轉,玄燁整天陰著臉,太醫們提著心,宮裡又開始低氣壓橫行。
皇后好不容易熬到二月二十,每天昏迷的時間已經比清醒時還多,她自己也有預感,自己恐怕是要不行了,二十二日,趁著她清醒十分,派人把玄燁請了過來,揮退身邊眾人,帝后二人在房間裡談了有半個時辰,玄燁從裡面出來就紅著眼睛,皇后也躺在床上流淚不止,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只知道第二天皇上就下旨,為皇后已故父親遏必隆建立家廟。
二十五日,皇后昏迷不醒,二十六日巳時,崩於坤寧宮。
上輟朝五日。諸王以下、文武官員、及公主、王妃以下、八旗二品命婦以上、俱齊集舉哀。持服二十七日。展顏與諸皇子皇女俱在梓宮旁為皇后哭靈。
“顏兒,我是不是很沒用?竟然要靠犧牲自己的女人來保全自己。”玄燁嗓音沙啞。
展顏默然不語,作為皇帝,玄燁沒資格脆弱。唯一能展露自己脆弱心聲的人。只有展顏一個人而己,他現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個可以傾聽他心聲的人。
“……從她進宮我就對她有偏見,不管她做什麼,我總覺得她是另有所圖,只因為她是鰲拜的義女,只因為她的父親遏必隆沒有支援我親政……顏兒你知道嗎,她說她從心底尊教我,憐惜我,可是我眼裡從來沒有她,她什麼也不求,只求我看在她陪著我十多年的份上,對溫禧妃好一點,別因為她遷怒她的妹妹,可是她不知道,我不喜歡她,也是因為遷怒……”玄燁斷斷續續的訴說著。
待玄燁說累了,展顏輕輕擁抱他,在他耳邊說道:“別把什麼都壓在自己肩上,人活著就應該自私一點。如果覺得對皇后愧疚的話,對她的家族好一點,對溫禧妃好一點,那些逼得你不得不把她捨棄的人,讓他們受到懲罰,也算是為她報仇了。”
“還好我身邊有你……”玄燁喃喃說道。
二十七日持服期過,玄燁雷厲風行處置了一批人,都是些鰲拜舊部,罪名是圖謀造反。
朝中諸人顯得萬分迷茫,鰲拜一黨在鰲拜伏誅後,已經被皇上打壓的七零八落,再沒人在朝中官居高位,最多也就是掛個虛名,沒有任何實權,這幾年下來,更是一盤散沙,早重新投了主人,皇上怎麼會忽然又發作起這些小蝦米來?
能做到朝中重臣的沒幾個頭腦簡單的,一時間各種猜測悄然而生,一些本打算吸收些勢力的老傢伙們,也都暫停動作,免得不知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