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抿嘴一笑,不說話,黛玉知其意,笑道:“有什麼你就說,我不怪你就是。”
“姑娘,這薛姑娘的歲數也不小了,她家裡怎麼還不給她定親?”雲雀小心的問。
黛玉看百靈幾個眼中閃爍著同樣的疑問,嘆道:“我也不清楚,許是她家裡有什麼打算吧。”
百靈冷笑道:“這話論理不該咱們說:她家裡就是有盤算也沒用”才選上來的雲柳忙問為什麼,百靈看黛玉沒什麼不悅之色,才悄聲說道:“你們不知道,這薛姑娘家是包衣,三十一年進的京,原本家裡做著皇商,雖然身份低些,家底著實不薄,因此打算把薛姑娘送進宮去,只是薛姑娘的哥哥不爭氣,跟人爭買一婢打傷人命,雖然因為不是他親自動的手,她家裡又花了錢活動,沒受什麼罪,關了幾天又放出來,只是這皇商再做不得,而且,薛姑娘小選的資格也因此沒了,這才和寡母兄長一起住到親戚家。”
雲雀幾個都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黛玉笑道:“這些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連我也沒知道這麼詳細。我可告訴你們,咱們自己說說也就算了,可不能拿到外面說,都記住沒有?”
眾人都回說“記住了”,黛玉這才轉了顏色,笑道:“我一貫不喜歡背地裡嚼人家舌根,你們都是跟我的老人了,也知道我的規矩,今兒這話以後再莫要提起,人家家的事,咱們也管不來,不如趁這會兒陽光好,屋子裡也亮堂,把繡活拿出來做一會兒,也好打發時間。”
雖然早了點,但是黛玉確實已經開始有些輕微的婚前恐懼症,具體表現為不能讓自己和自己眼前的人閒著,只要閒下來,就覺得渾身不舒服,而手上有事可做,能讓她整個人平靜下來,百靈幾個早就見慣不怪,手邊確實帶的有針線活,姑娘既然發話,她們自然要照著做。
這邊主僕幾個拿出活計來做,惜春也醒了過來,梳洗過後,就走來看黛玉,見她們一屋子人都在認真做活,忍不住湊到黛玉跟前細看,之間黛玉正在繡一個五福臨門的荷包,針腳細密平整,圖樣清新,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忍不住讚道:“好手藝”
黛玉忙把荷包放下,笑著說:“表妹怎麼不多睡會兒?現在天長,午後不休息充足,一下午都沒精神呢。這算什麼,表妹是沒見過公主家繡孃的活計,那才叫好,我身上現帶著的荷包就是她給我繡的,表妹你看”說著解下腰間繫著的荷包遞給惜春。
惜春仔細翻看幾遍,淡淡的誇了幾句,黛玉知道她的性子,既然這麼說,也就是真的認為好,沒多少彎彎道道。惜春又說:“明兒二哥哥去看二姐姐,林姐姐說我該送些什麼給二姐姐?”
黛玉道:“表姐現在什麼也不缺,二姐夫對錶姐照顧有加,現在更當她是個寶,生怕磕著碰著,想吃什麼用什麼,不管什麼時間,二姐夫都立馬跑出去給表姐買回來,表姐肯定什麼都有,咱們送些東西過去,不過是咱們的心意,表妹只要用心選,不管是什麼表姐都會高興的。”
惜春也點頭道:“林姐姐說的是,不過是為咱們的心,倒是我拘泥了。不瞞林姐姐說,我手裡也有些私房,原本二姐姐出嫁時想塞給她:知道她囊中羞澀,誰知二姐夫給的彩禮錢夠多,璉二哥又私下給二姐姐不少壓箱銀子,我這一份二姐姐說什麼都不要,只讓我自己留著,我也沒多大用處,不知道林姐姐能不能幫我給二姐姐捎去?”
接過惜春遞過來的一疊子銀票,大致上看了一眼,最大的一張面值一千兩,最小的也有五十兩,總共大概有五千多兩銀子,沒想到惜春私房錢好不少。黛玉看過之後,仍原封不動塞給惜春,勸道:“表妹快收起來吧表姐肯定不會接,我也不討這個嫌,表妹以後也不要再提這些,實話告訴你,表姐如今不缺這幾個錢,她家雖不是大富大貴,卻也不缺錢花,表姐夫身為直郡王府上的侍衛,每年的俸祿不少,加上郡王平時的賞賜,他們日子好過著呢;再者,表姐夫是個好強的,妹妹給表姐銀子這事兒若是讓他知道,心裡肯定會有疙瘩,表妹雖是好心,卻未必有好結果。”
惜春認真想了想,不得不承認黛玉說的有理,也不再堅持,把銀票貼身收好,說道:“林姐姐說的是,原是我想岔了,姐姐也知道,二姐姐在家時不受重視,身上連十兩散碎銀子都沒有,她屋裡的丫鬟婆子們又欺她好性兒,她的奶媽子背地裡還偷拿她的首飾出去借當,我雖然跟她一樣出境,家裡那個哥哥倒還顧念我幾分,每年除了月例銀子之外,還會時不時塞給我些銀兩做應急之用,只是我平日也不出門,根本沒處花去,一來二去就攢了這麼寫,原本還想著能幫幫二姐姐,現在想來卻是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