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詳細。”
不用問,也不用去查,朱大人心知肚明這必然是方應物的手筆,國家養士一百年,讀書人出來帖大字報的現象已經有所抬頭了。。。。。。
武林門乃是杭州最繁華、人流最大的主要城門。揭帖在這裡掛一掛,又是超級勁爆的官場醜聞。只怕沒幾天整個杭州城都會知道了。
朱大人苦笑不已,若城裡都人人都皆知了。那自己還如何暫時按兵不動?這不明擺著給別人翫忽職守的把柄麼?想必那方應物就是打得這個主意罷,利用輿情叫自己坐視不得。
不過往深裡再想一層,從某種意義上方應物也是情有可原,此乃保身之計也。畢竟那是兩個從二品方面大員布政使,方應物檢舉他們必須要考慮到自己的安全問題。
誰知道對方會不會狗急跳牆下黑手報復,別被人偷偷綁了石頭沉錢塘江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如今大張旗鼓公開化了,方應物自身反而更安全。
想至此,朱大人只得重新發出命令,佈置起查訪工作。相關人員中。兩個布政使顯然不是輕易能動的,海寧縣知縣也是堂堂朝廷命官、一地之父母,事情明朗前也不便擅自押問。
所以第一步只能是將布政使司藩庫大使、小吏,陸府西席張先生等人請來查問,此外還有方應物。如果初步查明確有嫌疑了,那就該上奏朝廷聽候處置。
正如朱大人所猜測的,方應物現在確實很心虛。做出了正義的選擇,他並不後悔,只是覺得自己在杭州城勢單力孤。對風險的抵禦能力太低而已。
故而方應物張貼完大字報後,便想迅速跑路了。他的選擇有兩條,要麼逆錢塘江、新安江回淳安縣老巢去,要麼北上去蘇州府託庇於便宜外祖父王恕門下。
但方應物不是沒有牽絆。還有王家在這裡。如果是他惹出的禍端,然後便扔下王家跑路,那也顯得太不仁義了。誰知道兩位布政使老爺在盛怒之下,會不會遷怒於王家。
方應物在清晨偷偷摸摸貼完大字報。拍拍手便去了王家拜訪,主要目的就是通知王家也暫時注意一下。最好躲出去避禍。
這種給別人帶來風險的事情,還是挺難張嘴說出來的。這種狀況下,方應物更不想去見固執短視的的王德王大戶,只去王家側院找到了王魁。王魁也是王德的族親兄弟,想來讓王魁去傳開話就行了。
但一時卻不知從何說起,方應物只得先打個哈哈,說幾句“今日風和日麗”。
而王魁見到方應物,卻面有喜色,“自從前夜兄長赴宴歸來,對方相公多有美詞,與以往很有不同!”
咦?方應物還很是小小的驚了驚,王德由於種種心理原因,向來不大待見自己,如今這是鐵樹開花、頑石開竅了?看來前夜對他的衝擊不小啊,也算是開闊了他的眼界。
這也是此類人的通病,不給他帶來切實可見的利益,他就看不到你的優點,視野就是這麼大,也只能看這麼遠。
只可惜,王大戶夢寐以求的這樁大買賣註定要泡湯了。出了檢舉陸大人的事情,那右布政使陸府不和王家記仇就不錯了,買賣更是休想。
想到這裡,方應物又心虛了,正打算快刀斬亂麻的將事情說清楚,警示過王家後就迅速抽身走人。到了運河碼頭上,遇到去蘇州的船就去蘇州,遇到逆錢塘江而上的船就回老家去,然後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卻聽王魁搶先道:“對了,今日既然你來了,那我便請兄長去。如今是一個契機,可以談論前次你說過的鹽票買賣了!”隨即王魁轉身出了會客之室,向宅院後方而去。
“等等!”方應物喊了幾聲,沒有喊住人,王魁已然不見了人影。大概王朝奉覺得今天是一個不錯的機會,若化解了兄長和方應物之間的芥蒂,也省得他夾在中間難做人。
沒多久,就有王家下人過來邀請方應物移步去堂上說話,方應物連連苦笑,無奈的跟隨去了。
在前堂裡,王魁與王德說話,“今日方相公前來,是要談一樁大生意,或許也是我們王家破繭成蝶的機遇。。。。。。”
王德見到方應物,果然比往常和顏悅色許多,看來心裡多半也是想開了。他微笑著點點頭,“方相公請坐。”
方應物不想浪費時間了,直接道:“王員外、王朝奉,以我之見,今日你們還是暫時回淳安縣去罷。”
方應物檢舉左右兩大布政使的事情,還沒有傳到王家,兩人齊齊疑惑不已。王魁先問道:“方相公是何意?”
這事遲早要被他們知道,隱瞞毫無必要,方應物如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