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自證清白:“在下懂了,方公子你是覺得在下來去飄忽,很容易就無影無蹤,所以不放心罷?
為了讓公子放心,在下從現在起就可以讓公子看管著,以此擔保今晚之人是可靠的。若出了紕漏,公子可以隨意拿在下來處置,這樣如何?”
方應物嘆口氣,“為了看著你,是不是還要我管吃管住?”
婁天化神情堅毅的表態道:“為了彼此信任,區區一些飯食對公子你而言,應該也不算什麼!”
真是不想著蹭飯就會死的人,方應物打斷了婁天化的表態,“我還是先去見見你領來的這個人罷!他是袁指揮的人?”
婁天化大吃一驚,“方公子你怎麼猜到的?”
方應物笑而不語,袁指揮當然會派人來接觸他,不來才是奇怪。
萬通萬指揮這些招數套路,看著很陰,但前提是別人上了當才是陰,不過本質上還脫不出市井惡棍的習氣。
用二十一世紀的話講,就是還處在幫派社團街頭搶地盤的檔次和水平。連他方應物心裡都十分不待見,只不過為了父親和不直接得罪萬通,才勉強一直應付,捏著鼻子配合。
他內心不認同萬通,也很排斥萬通這種市井氣,但理智的人不可能完全由好惡左右選擇。如果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他還是會和萬通合作的,即使萬通再沒品也只能認了,雖然可能犧牲自己名聲。
但方應物也在等待其他機會,多幾個選擇不是壞事。
想這袁指揮是一個當了二十年錦衣衛指揮使的人,乾的就是特務頭子差事,不會是糊里糊塗的,總該有點動作的。
果不其然,袁大人終於在今晚派了人來。若再不來人,方應物就該認定袁指揮老糊塗了。
婁天化出了房屋,將那人請進來,然後他又出去順便主動把門關上。方應物藉著油燈的光看去,此人相貌很平常,乏善可陳,年紀大約在三四十之間。
這人拱了拱手,“見過方公子,在下張竹,奉袁指揮之命前來。”
這就是婁天化為何反覆強調“可靠”了。如果有個不認識的人突然跑過來,自稱是錦衣衛指揮使袁彬派來的,那方應物肯定心裡抱著九分懷疑,根本不會輕易相信。
他肯定要想,這說不定是萬通故意派了人假冒,前來試探自己的。
所以對方才找到了婁天化來當中人擔保身份的可靠,主要也因為婁天化和方應物這邊有點交情的原因,別人都不行。
在方應物想來,婁天化也沒有必要在這裡搞什麼花樣,不過說話還是要小心,能不留把柄就不留把柄。
腦中閃過一些念頭,方應物笑了笑,“我就猜到,以袁指揮的英明神武,你們也該有人來了。如果這時候還沒有人過來找我,那我還真為袁指揮擔心了。”
張竹也不和方應物講廢話客套,直接問道:“前幾日,錦衣衛衙署外面那幾個人和你之間的鬥毆,是你和萬通做戲罷?”
方應物含糊答道:“那只是一個意外,其實本不該如此。”
張竹不屑道:“做戲也做不像,還一個打五個,誰能相信?真要做戲,那應該是五個把你們打了,這還像一點。也就萬通這個市井無賴出身的,才會相信他那些幼稚把戲騙得過人。”
萬通那些主意,方應物雖然盡力配合了,但還內心感到挺尷尬的。聽著張竹點評後,臉上掛不住,“如果你今晚就是想說這些,那麼還是請回罷,叫袁指揮另派個會說話的人來。”
張竹這才住了口,“袁大人聽說了,內閣和司禮監那裡,有人替你父親出力。但是也想提醒你,即便內閣、司禮監、六科都很順利,但最後辦事還是要落在錦衣衛,而錦衣衛衙署目前還是袁大人說了算的。
即使能哄得陛下消氣,但在陛下心裡,對釋放令尊這件事是無可無不可的。袁大人作為錦衣衛掌事官,當然能找出藉口上疏,讓可變成不可。”
方應物當然明白這些,官場上有縣官也有現管,這件事裡,錦衣衛就是現管,可以有很多種運作方式。常言道,縣官不如現管啊。
袁彬功勳蓋世,在錦衣衛經營二十年,一直直接向天子負責,獨立性很強,別人不大能管得了他。而且據說司禮監掌印太監懷恩公公和袁彬也有不錯的關係,他們都是先皇英宗皇帝看重的老人。
就連汪太監在天子的支援下,想盡辦法也只能將北鎮撫司從錦衣衛裡半獨立出來,讓北鎮撫司也可以直接向天子負責。但終究是不能徹底掌控錦衣衛,更別說現在連汪太監都不如的東廠。雖然在歷史上,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