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告辭,卻見前面門子送了封文書進來。方應物拆開看,沒幾眼便冷笑道:“林子大了真是什麼鳥都有!”楊廷和好奇的問:“這又是什麼事情?”
方應物也不避諱,直接把紙張遞過來。楊廷和低頭看去,只見得是一張官府憑票,仔細看了幾眼上面文字,愕然道:“浙江省和街道廳失心瘋了?”
原來按國朝制度,每年各省都要輪流派遣工匠進京參與營造之事,也會徵調識字會寫之人到朝廷各衙門充為書吏。
今年浙江省便把方應物名字添進了名冊呈報給工部,收回了先前宛平縣代為徵發當差的委託——當然這個委託是方應物自己鼓搗出來的,不然誰能徵發他服役?
而工部又因“今夏多雨,恐京師澇災”的緣故,把方應物分撥到街道廳負責疏通溝渠的役夫隊伍中。最後街道廳派了一員書吏來送傳票,徵方應物去做書辦。
在楊廷和眼裡,這實在是荒謬不堪的事情。但如此荒謬的事情還真就確確實實發生在眼前,讓他感到不可思議,便對方應物道:“跳樑小醜,理他作甚!”
方應物嘆道:“本來以我之身份不該應役,也不會有人打這方面主意。但前陣子為了國本大計,我不得不以被徵為書吏的名義屈身於東廠,這便給了別人口實。既然都是服役,難道能去東廠當差,就不能去別處了?”
楊廷和稍一思索便大致明白了。“必定是有人設下這個局面,也必定算準了你的想法並準備了種種後手。”
至於是誰製造出來的局面。兩人都沒有點出來,但不用點也心知肚明。能操縱從浙江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