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你老人家連結黨營私的非議都不在乎,那也不是沒法子,方應物又計上心來。另起話頭道:“有詩云,周公恐懼流言日。我看劉公面對流言鎮靜自若,修養功夫比周公更強。”
“謬讚。謬讚了。”劉棉花笑眯眯的把這言不由衷的拍馬全盤接受。
“既然劉公高義,那小子我斗膽又有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小子我不知何德何能讓劉公青眼有加,這已經是天大的恩遇,自然不敢說不。親事可以定下,也可以公開,會試之後便可以成親,如此劉公安心否?”
“可。”
方應物一邊看著劉棉花臉色,一邊小心翼翼的說:“但是對外人要這般說辭——當年家父身陷囹圄時,小子我求到劉公門下。當時劉公愛才相中了我,趁機要挾成親,而我方應物救父心切,被迫答應劉公招婿的要求。
只不過後來我受雷霆雨露去了榆林,所以未能成事。如今劉公舊事重提,而我方家雖不是一諾千金但也是重信義之家,家父雖心有不願,但萬般無奈只得答應。。。。。。至於以後。。。。。。”
方應物的話說完後,書房裡一片死寂。
劉棉花臉色發黑,細長的眼瞼不知不覺瞪大,咬牙切齒道:“混賬小兒!老夫如此看重你,你卻把老夫當成什麼了?
老夫當黑乎乎的淤泥,你們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純潔白蓮花?虧你想得出來,也虧你敢說,你真以為老夫是吃素的麼?”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宰輔一怒。。。。。。方應物不由得暗暗懊悔,情急之下說話太冒失了,剛才那些話實在有點過分。
想來自己在劉棉花面前隨便慣了,一時間忘了他是閣老重臣。要知道,眼前此人可是權勢赫赫的宰輔大學士,不是普通的老人家。
熟歸熟,有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