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口頭上隨便提起謝遷的過錯。
如此方應物解釋道:“也不是裝聾作啞,只是要講究一些技巧,奏疏只提林俊本人性命而不談其它雜事,然後隨從大流上疏就是。”
方清之深深的失望了,“你的主意就是這樣?那就沒什麼可說的,為父自有打算。”
“其實不待父親出面,還有兒子我!”方應物突然慷慨激昂起來:“林大。。。。。。林叔父能言人所不敢言,慨然下獄赴死,實為吾輩效仿楷模!我晚輩人中,豈可沒有仗義聲援之人,兒子我也當上疏支援!”
這是哪一齣?方清之望著換臉如翻書的兒子,既莫名其妙又驚愕。。。。。。半晌才問道:“難道你又想出風頭了?”
方應物嘿嘿一笑,摩拳擦掌飽含深意的說:“我為京縣令,沉寂久矣,廟堂中人彷彿已經忘掉了我的鋒芒,今次要叫小人們開開眼。”
忽然有點不服氣,方清之忍不住冷哼一聲,嘲諷道:“宛平方知縣,你以為你是什麼大人物?”(未完待續。。)
ps: 今天應該還有兩三更補!
第四百六十九章 狠角色
見方應物昂首挺胸意氣風發,而且就要辭別,方清之連忙叫道:“站住!”
“父親還有何事要說?”方應物疑問道。方清之糾結片刻,貌似很不甘心的說:“你自己也想上疏聲援,卻為何要阻止為父?你可我不可,其道理何在?”
方應物理所當然的答道:“父親大人與兒子我當然不同了!父親大人你地位非常,動靜太大,過猶不及!而且父親你目前穩字當頭,只要熬過這幾年,再升上一級,就可以開始覬覦入閣之事了!
兒子我只是小小知縣,胡言亂語幾句也人微言輕,即便出了事故也還有父親出面轉圜!反正風頭都是我方家的,肉也爛在鍋裡,父親大人你又何必計較是誰的!”
方應物說的未嘗沒有道理,父親方清之目前是從五品,而大學士不加尚書、侍郎銜的話,也不過是正五品而已。
何況並不是一定要做大學士才能入閣,有的人就是加“入閣預機務”差遣先行入閣,積攢資歷後再補授大學士。
方清之只要再進一步,就從理論上具備了入閣的資格,當然理論與現實之間還一段不知長短的路。所以現在當然要力求穩字,平平穩穩的度過這幾年。
方清之還想說幾句,但一想自己說得多了豈不真成了“為出風頭斤斤計較”?他便只好罵一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去罷!”
方應物行禮告辭,回到西院去逗弄兩個幾天不見的兒子不提。聽了一夜“巴巴巴巴”叫聲。
其實方應物還有一點沒有對父親說出來,他幫太后搞定了幼弟的事情。又幫著修了慈仁寺,也算是有恩於皇家。就算自己言辭稍微出格一點。那也是恩怨相抵,不會出現極端情況。但要是父親出面,情況就不可測了。
十二月是朝廷一年當中最清閒的一個月,但成化十九年的十二月卻因為刑部員外郎林俊下獄而多了幾分喧鬧。
林部郎眼看廟堂昏暗,憑藉一腔正氣忍無可忍的上疏言事。奏疏裡影射天子為昏君,抨擊天子敕封的國師繼曉為妖僧,攻擊天子的生活管家大太監梁芳為閹賊,並請斬繼曉、梁芳以謝天下。
措詞之激烈,實為本朝所罕見。比當年方清之更勝一籌。這引起了天子空前的憤怒,因為對東廠不滿,天子便下令由錦衣衛捉拿林俊下獄。
而錦衣衛鎮撫司對林俊進行拷打之後,擬定為死罪,訊息傳了出來,朝野譁然。明眼人都看得出,錦衣衛哪敢隨便判大臣死刑,這分明是天子真起了殺機,要誅殺林大人洩恨。
連方應物都很佩服。成化朝至今十九年,能惹得天子動殺機的大臣實在屈指可數,連自己外祖父王恕以剛直敢言煩人出名,也沒逼得天子動殺機。只是將王老頭外放了之。而這林俊林大人,偏生就有這個本事。
同時,林俊在獄中所做的一首詩流傳了出來:抱病死將至。臨刑命復傳。老親猶有賴,弱息不須憐。臣本比干後。君令虞舜前。尚方未賜死,感激向誰先。
感於林大人的忠義。朝廷有識之士紛紛上疏營救,議論林俊罪不及死。而負責奏疏傳達的通政司也很配合,總是將這類奏疏集合起來優先送進宮中。
太監之首、司禮監掌印太監、人稱內相的懷恩看到奏疏,長嘆一聲,親自面見天子奏道:“殺林俊將失去百官之心,不可取也!奴婢不敢奉詔!”
天子大怒,手持硯臺砸向懷恩。懷恩頓地號泣,被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