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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素常說過,張家若沒有那個張博蕙,那裡有如今風光,想不到,這裡面還是如此曲折,這可是欺君之罪,要殺頭滅九族,趙氏也不禁暗暗出了一身冷汗,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遂叮囑丫頭不可傳了出去,不然一概打死。
正想著,門外來了太監傳話,說宮裡慧嬪有孕,太后恩典初一十五親眷可進宮探視,趙氏不禁大喜,竟是把蕙畹這件事仍扔過了腦後去。急忙漲落著進宮去瞧女兒,心裡美不行,若是生下個皇子,即使沒有寵,也無所謂了,皇子就有可能是將來皇上,即使不是皇上,最差是個王爺,自己和閨女這尊貴體面可是全有了。
想到此,越性在庫裡尋了幾樣稀罕首飾和幾張銀票,裹在了包裹裡,預備著明日進宮。卻說張雪慧自中秋宴後,雖說沒有得寵,但境遇也有了很大改變,皇上雖沒來瞧她,胡總管卻來了,賞下了些首飾吃食,讓她好生保養,她知道皇上子嗣雖多,卻夭折了幾個,剩下幾個也都資質平常,不為皇上所喜,故自己肚子裡也得了一些重視。
況且太后又降下恩旨,初一十五許可親眷探視椒房,故張雪慧一改前些日子鬱鬱寡歡,想著孃親素來有計謀,向她討個主意為上,翌日,趙氏帶了兩個婆子進了宮,母女一見面自是親熱非常,宮裡規矩,不允許哭泣,故即使張雪慧心裡有萬般委屈,也不敢面露悲傷。
趙氏多會做人,抽出一張銀票塞到旁邊兩個公公手裡道:
“這是一點小意思,兩位公公留著吃酒吧”
兩個公公也曉得眼色,接過來笑道:
“夫人客氣了,我們就在外面廊下候著好了”
說著才走了出去,兩人一出去,張雪慧眼淚就順著臉蛋滴滴答答滑了下來,趙氏不禁十分心疼,伸手攬著她在自己懷裡,低聲一嘆道:
“當初娘真錯了主意,把你送到這裡來受罪,若是在外面,咱們娘倆還能多見幾次面”
張雪慧拿起帕子抹了抹臉,恨恨道:
“女兒不怨別人,只怨張蕙畹那個小賤人”
趙氏不禁一驚道:
“你和她如今哪裡見得到,怎麼又有了恩怨,真真前世冤家”
張雪慧道:
“女兒也不想見她”
說著把近日來自己遭遇,對趙氏添油加醋說了,趙氏不禁大怒道:
“倒是沒瞧出來,真真是個不要臉小賤人,自己都已經有了好姻緣,還勾搭皇上”
說到這裡,突然想起昨天事情,遂也沒深想,就一股腦告訴了張雪慧,張雪慧不禁大喜,心道這次我瞧你張蕙畹,可還有什麼本事脫了這次大難。趙氏出宮,被風一吹,頓時清醒過來,不禁暗暗叫糟,當時只想到解恨了,告訴了女兒,卻忘了這一停宗民宗偉即是都知情,那麼家裡老太爺恐也脫不開去,若是鬧將起來,恐自家也會受牽連,不禁後悔非常,可是要收回也再不能夠了,只盼望著雪慧這半月不得機會,等十五自己再進宮時候,和她說明白了厲害才是,縱是那張惠畹可惡,可牽連到自家,可是得不償失。
不想張雪慧早就狠蕙畹入骨,竟是絲毫也沒耽誤時候,直接去了養心殿,胡公公正在御書房當差,外面小太監進來傳話。說慧嬪娘娘有要事覲見皇上,胡康心道,這個慧嬪可真不會瞧眼色,自中秋宴後,皇上心情最是不好,她還來這裡找不痛快,於是瞧了瞧皇上臉色,遂悄悄走了出去,想著勸退慧嬪,好不同意有了上位機會,別又自己找不痛快。
出了養心殿,胡康就見慧嬪立在廊下,臉上彷彿有種不顧一切狂熱,令胡康不禁暗暗心驚,他經事情多,這後宮傾軋卻是瞬息萬變,也許早晨你還擁有人人羨慕尊貴,到了晚上就成了誰都能踩上一腳下賤奴才,胡康到了近前,微微躬身道:
“慧嬪娘娘大安,皇上有過明喻,養心殿不許後宮嬪妃進入,娘娘請回吧,不然這抗旨罪名,奴才和您都擔待不起”
張雪慧那裡甘心就此離開,遂開口道:
“胡公公我真有要事,是張惠畹事情”
胡康不禁一驚道:
“娘娘還是好生回去養胎要緊,別事還是不要放在心上了……”
話沒說完,一個小太監出來道:
“皇上傳慧嬪娘娘進去呢”
張雪慧面色一喜,越過胡公公直接進了養心殿。胡康急忙隨後跟了進去,張雪慧進了御書房,就見皇上正在案前作畫,即使離得遠,張雪慧也能一眼看出,皇上畫不是別人,就是賤人張蕙畹,不禁心裡更是怨恨,跪下參見皇上,楊紫青頭都沒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