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但是他不能看到霜降深陷危險之中,他必須要霜降明白這未來幾日在宮中可能會兇險異常,“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知道你這麼做定有你的理由,但是我要提醒你,若是皇上問起緣由,你該如何作答?我伺候兩代帝王,皇上其實最像先帝的地方就是猜忌,只是先帝猜忌往往帶來血光之災;而皇上猜忌起碼還有轉圜的餘地。
孩子別和皇上玩心眼啊,你玩不過的。皇上若想對付你那簡直是太容易不過,你要想想平王和祈王,其實他們都是正直誠懇的人,我不願意看到皇室之中再有骨肉相殘的事情,霜降你明白嗎?我說過在我心裡是把你當做是女兒的,我也希望你有一天能和祈王終成眷屬,可在這之前你要好好的保護自己啊!”
福貴說著眼淚嘩嘩而落,霜降同樣也是淚如雨下,她反握著福貴的手,低低的幽嘆,“師父我明白。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這一夜真是極為漫長,霜降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安眠,福貴的話一直在她耳邊縈繞。是啊,她不得不思考皇上問起緣由他該如何作答,是從霍承詰離開季州以後發生的事說起,還是把程晉替梁皇求親的箇中陰謀說出來,若是皇上問及她怎麼會和梁國之人這麼熟稔的時候,她該怎麼回答?
福貴說得沒錯,皇上的猜疑心很重,這便是他懷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心懷不軌的,要怎麼證明自己絕無他念,真的是一心為國的真的很難!
就這樣霜降胡思亂想了一夜,模模糊糊中睡著了也盡是夢見擎蒼出事的畫面,最後一個夢境太過於真實,嚇得霜降一下子被驚醒,大叫一聲從床上坐起來。額上大顆大顆的汗珠子,衣衫已經被汗水縮浸溼,窗外刺目的陽光照射進來,聽到霜降有動靜的宮女立刻進來問安。
霜降簡簡單單的問了是什麼時辰,宮女跪在地上謙恭的說道:“王妃娘娘已經是辰時了,皇后娘娘那邊派人來吩咐,請娘娘梳洗了以後到懿德宮覲見。”
霜降不敢遷延迅速的起身梳洗裝扮整齊後立即趕往懿德宮,皇后娘娘正在殿內逗弄皇子,不時有愉悅的笑聲傳出來,霜降在殿外請宮女代為通報,趁這個簡短的功夫在檢查一下自己容妝是否妥當。
隨著宮女的傳喚,霜降以一種高貴嫻靜的貴婦姿態款步進入宮殿,行禮叩拜無一不精確無誤,動作標準得比常年在宮裡伺候的嬤嬤們都還要虔誠,君皇后把皇子交到乳孃的手裡,下了位置親自扶霜降起來,“哎呀都是自家人不必這麼多的客套。來來來妹妹,快坐快坐!”
皇后親暱的挽著霜降的手臂往旁邊的座上而去,霜降帶著合宜的微笑邊謝恩邊等待皇后說話,皇后笑呵呵的讓乳孃把皇子送到霜降面前,“你看看。”
霜降順著看過去,明黃色襁褓裡躺著一個胖嘟嘟的孩子,眼睛閉著不時還打著哈欠哼哼兩聲,面容沒張開看不出像誰,霜降還是阿諛兩句,“小皇子看起來很精神的嘛,眉毛濃濃的,看著和娘娘您很像!”
“是嘛?哀家看看,嗯!他們都說皇子長得像皇上呢,哀家聽了還有些傷心呢!”君氏初為人母對孩子的一絲一毫都十分的在意,也看得出溺愛非常,看她說皇子不像她像皇上的時候似乎真的有些難過的樣子呢。
霜降見狀只是微笑的說道:“娘娘有所不知了,男孩子都是像母親的,等到皇子大一些了就看清楚了。民間不是說嗎,男孩子像娘都有福氣,咱們的小皇子可是大貴人呢,妾身在旁邊可要多沾沾他的貴氣呢!”
果然,君氏聽到霜降的話立刻眉開眼笑的開懷,又再次把小皇子摟在懷裡親暱起來,“還是你會說話。這宮裡的人哀家難得有個合心的人,霜降你可要多住些日子你我好好聊聊。”
皇后都說話了,霜降豈有反對之理趕緊的準備起身下跪謝恩,君氏擺擺手讓她免禮,“聽說你自幼便在宮裡了,你還是先帝親封的郡主,你和哀家說說皇上以前是什麼樣兒的一個人?!”
君氏說話怎麼如此的跳脫,這可一點都不像一國之後所說的,霜降心裡七上八下的搞不懂這是什麼意思。是試探她的話還是拐著彎的找他的話柄?
霜降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君氏一見撲哧一樂,“哎呀,看把你給嚇得。咱們姐妹間隨便聊聊,算起來你我還是妯娌呢,今兒個就不必遵循那些虛禮,咱們好好的說說話。”
霜降並沒有因為君氏的話語而鬆懈下來,反而更加的謹慎起來,從皇宴上看的出皇后是站在皇上那一邊的,至少在外人看來帝后關係十分和睦融洽,皇后現在如此親暱和她說話,保不準這其中便是皇上的意思,用皇后來當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