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戴著鐐銬的瘋子出現,確實引起了不少瘋子的關注,頗有瘋子之王降臨的感覺,甚至連專注於挖土比賽的那些瘋子都停下了手上動作,然後以更加熱情的挖土姿態迎接著眾人的到來。
而那走在最前面的白髮青年,彷彿是所有瘋子的王一般,巡視著自己的子民們。
唐三藏沒有把那青年的話和眾人看來的目光放在眼裡,而是緊緊盯著眾人最後的那個老頭。
那是個身材矮小,背駝得接近九十度的老頭,手上鐐銬的鐵鏈拖在地上,發出了叮噹脆響,不過他的腳步確是十分堅定和牢靠,走得似乎並不艱難。
微微昂起的腦袋,可以看到一張老樹皮般滿是皺紋的臉,眼睛很渾濁,白與黑幾乎混雜在一起,像毒蛇般慢悠悠掃視著周圍,讓人不寒而慄。
“那就是裘老頭,不過重症區的瘋子可都是真正的瘋子,有獨立的活動區域,一般人不得靠近,跟別說和他們交談了。”歸千榭也是看著那駝背老頭,聲音略顯低沉道。
“真正的瘋子?不知先生此話何意?”唐三藏有些訝然,在它看來這裡還真沒有幾個人不像是瘋子的。
“你別看他們一個個貌不驚人,其實都是狠角色。”歸千榭眼中多了幾分忌憚之色,目光看向了走在最前邊那人,“那銀髮青年名為梅界斯,他爹是遷流城最好的大夫,有著梅花聖手美譽的梅安,但是六個月前那個血光之夜,梅界斯一夜白頭,第二天他的院子裡出現了十隻互換了腦袋貓和狗,鮮血浸溼了院子,場面恐怖至極。”
“頭顱互換手術?”唐三藏眉頭微挑,沒想到這梅界斯竟然這麼有前瞻性,不過有事有些奇怪道:“這種程度,應該只能待在普通房吧?”
“後來他把梅花聖手和夫人綁了,說要給它們也換一下腦袋。”歸千榭平靜說道,說出的話卻是讓唐三藏不寒而慄,這種程度,果然應該被關到重症區。
“裘老頭呢?他如果只是說些奇怪的話,不應該被關到重症區吧?”唐三藏對此倒也提起了興趣。
歸千榭搖了搖頭道:“裘老頭髮病的時候還算正常,不過剛進瘋人院第一晚,第二天一早整間囚室裡就只剩下他一個人活著。飛衛沒有查出那些人的死因,但一言不發活下來的裘老頭無疑是最大的嫌疑人。”
“密室神秘死亡事件……”唐三藏的表情更加精彩了,沒想到這樣一間瘋人院裡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不管那些人是不是裘老頭殺的,他肯定有問題。
“我看先生應該是這裡最清醒的人,不知先生因何進了這裡?”確定裘老頭是誰,而且確實有知道一些東西的可能性,唐三藏也就不那麼著急了,轉而看著歸千榭問道。
雖然他沒有多少醫學上的判斷能力,但到目前為止歸千榭確實給他很正常的感覺,更像是個老謀深算的政客。
“我把自己這裡切了……”歸千榭抬頭看著唐三藏,右手衝著他的胯下比了個切刀的手勢。
唐三藏下邊頓時一緊,下意識向後退了半步,順便收回了之前的話,果然一下子就不正常了。
“歸先生果然好魄力……說不定有本辟邪劍法會讓先生煥發第二春。”唐三藏猶豫了一會,寬慰道。
“什麼第二春,那臭婆娘仗著年紀比我小十幾歲,一天要我上供十幾次,我這把老骨頭早晚要被她坐散了,長痛不如短痛,索性一刀切了爽快。”歸千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狐狸,雙眉如劍般立起,一副你在說我和你沒完的表情。
“原來先生還是個有故事的人……”唐三藏表情有些古怪的點了點頭,竟然因為家裡有個如狼似虎的嬌妻自宮了,這腦子也確實有些問題啊,而且根本沒有考慮單身狗們的感受。
歸千榭很快恢復了淡定,目光看向遠處的天空,像是看透俗世般說道:“還是小師父好啊,了斷凡塵,無慾無求,也就沒有什麼煩心之事了。”
“那你為什麼當初不選擇出家?”唐三藏差點脫口而出,好歹忍住了,只好轉了話題問道:“我有話想問裘老頭,不知如何才能入重症區?”
“既然是重症區,那自然需要乾點像需要重點看護的瘋子乾的事。”歸千榭小島,微微側頭,“你的麻煩到了。”
“確實有點小麻煩。”唐三藏看著一手握著一根黑色短棍,頜下留著八字鬍的劉小四和之前在送他入房間時那個高瘦飛衛正向著這邊走來,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倒是志同道合的湊在一起。
“嘿,沒想到青言那小子發起瘋來還有這種本事,上次咱們倆的運氣還算好的了。”劉小四有些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