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信身後無人跟蹤,這才徑直往西北方的庭院所在區域走去。
依然是一前一後,只不過與來時不同,現在是我在前,而涼夏在後。
夜已深,四周寂靜得令人窒息,偶爾有陣風掠過,卻是冰涼似水,寒得讓人不由微顫。明明只是短短的路程,卻沒來由的無盡漫長,腳下似有千鈞重石,每一步都如此艱難。
穿過這條無人的小徑,就可以看見運河了,我的腳步越來越慢。
“沙子……”涼夏在身後輕聲叫著,聲音裡隱隱透著不安。
停下腳步,我慢慢轉過身。他趕上前來,臉上的面罩已經摘下,深藍瞳孔在黑暗裡沒有了平日的灼亮,幽深得如迷霧掩住的深穴,我第一次覺得這雙眼眸竟是這樣看不真切。
他看著我,似乎是不知該從何說起,幾次欲開口卻又中途頓住。最終仍是我先問出聲。
“你們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夜色鎮?還是更早?”我注視著他,聲音卻是平靜無瀾,這樣的冷靜,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沙子,我……”
“應該是更早吧。”打斷他的話,我自顧自地,一口氣說下去。
“公會早就查到萊斯科瓦公爵與迪亞菲勾結,只是缺乏證據。夜色鎮裡遇上那男人也不是巧合,你們一直在調查他,同時他也奉命在調查你們,那場決鬥不過是一次相互試探。你和小泥在月溪鎮附近發現的石塔也不是偶然,而是早已定下的目標,只是沒料到你會意外中毒。不過即使這樣,你們也利用這點讓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在為你解毒的事情上,實際上公會卻在暗地裡逐步收網,去藏寶海灣度假的拍賣所主管應該已經在公會的控制之下了吧。”
頓了頓,我望著涼夏那張精緻面孔,上面的表情變化堪稱精彩,我的嘴角牽起一抹笑容。
“倒是我這些天的活動,完全是多此一舉。不,恐怕是打亂了你們的全盤計劃了吧,否則你今天也不會跳出來,更不會這樣倉促地刺殺公爵。”
他的臉色越來越白,優美的眉蹙在了一起。
我緩緩地朝他走近:“回答我兩個問題——第一個,緋水對這些事知道多少?”
他有一瞬間的滯愣,但很快就回答說:“他不知道。連小泥也不知道詳情。”
我點點頭:“那麼第二個問題,在暮色森林救我時,你就已經發現我不是法師,對不對?”
“沙子,你聽我說……”
“那時你懷疑我跟他們是一夥兒的,因為迪亞菲裡也有修習類似黑魔法的秘法師,是吧?”我再次打斷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當然後來發現我不是,不過作為巫師,自然是應該被排斥和警惕的物件。所謂的同伴,不過是把我放在身邊就近監視而已……”
“沙子!”涼夏急切地喊著,雙手突然緊緊握住我的肩,“不是你想的那樣!”
“涼夏。”我放緩語氣,收斂了笑容,轉而凝視著他的眼睛。
突然轉變的嚴肅態度讓他措手不及,涼夏愣愣頓住,握住我雙肩的手也逐漸放鬆了力道。
“可惜你弄錯了一件事,涼夏。”我緩緩逼近他,滿意地看見那雙因驚訝而睜大的眼眸中,屬於我的影像在逐漸放大。
“真正巫師的黑暗魔法與秘法師的旁門左道,從來都不可相提並論——放逐!”
他的瞳孔在一剎那間猛地收縮,那雙漂亮的深藍眼睛充溢著滿滿的震驚和不可置信。他的雙手還停留在我肩上,但已使不出任何力氣,甚至不能移動分毫。
“還有一件事你也要記住,並不是所有人施法都需要法杖和吟唱的。”
高傲美貌的精靈涼夏,此刻卻如一尊雕像,名副其實的任人擺弄。我無聲微笑,輕輕把他的手挪下來,好整以暇地揉揉被他捏疼的肩膀,甚至好心地為他整理了一下衣襟。
“二級放逐術,會讓你在短時間內失去一切行動力,不過在此期間任何人也無法傷害到你。當然如果我想的話,我也可以留下來等著法術失效的那一瞬間給你致命一擊,所以……”
刻意湊近那隻長長的尖耳,用只有他聽得到的音量低聲說著,“小笨盜賊,太弱了哦。”
看著他眼睛裡幾乎要冒出火來,我笑得分外溫良無害,伸手從他外衣口袋裡掏出發信竹管。不知道怎麼使用,乾脆唸了個小火咒直接點燃尾部,淡綠色的火星瞬時直衝上天。
“法術失效時,公會的人也差不多該找到這裡了。”我望著夜空中綻放的訊號,而後又轉過頭來看著他。
他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