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是持火槍的精靈,身邊跟著一隻白底黑斑的老虎,應該是個獵人。
我後退一步,站定,左手抱緊包裹,右手伸到背後去摸魔杖。
“翡翠龍牙,不錯的東西呀。再加上‘生命偷取’的附魔,小子,看不出你還有這一手。”為首的盜賊上前兩步,一身暗色勁裝,黑暗裡看不清面容,只聽得見沙啞得好像蛇在沙地裡爬行的聲音。
“承蒙誇獎。今天材料已盡,改日我集齊材料再為閣下效勞,如何?”我一邊平靜地回答,一邊暗暗唸咒開啟人形偵測,果然,側面不遠處還有兩個人埋伏著。
“嘿……你這小子倒挺聰明,可是我現在就有急用啊。”盜賊又上前幾步,終於看得見他的臉孔,粗眉下斜橫過一道長長的傷疤,“怎麼樣,把你那匕首借我使兩天?”
我又後退一步,已經把魔杖握在了手裡:“真抱歉,這是朋友的東西,我可做不了主——放逐!”
盜賊被制住的瞬間,那邊獵人的老虎已經撲了過來。我側身閃開,順勢滾下山坡,剛爬起就瞥到側面呼嘯而來的一道冰劍。險險避過,肩上的衣袖卻被掀了一大塊,面板裸露在外,碰觸到撕裂的衣袖邊緣殘留的冰渣,冷得我一個激靈。
反手朝那法師丟過去一個恐懼,還沒站穩,那隻老虎又撲了上來。與此同時,之前埋伏著的兩人也圍了上來,明晃晃的刀劍在黑暗裡寒光閃閃。
“火焰雨!”我舉起魔杖高聲叫著,無數團火球鋪天蓋地落下來。趁著對手們躲避火球的間隙,我溜出了他們的包圍,直直向著加基森城的方向跑去。
這些人雖然單打獨鬥不怎麼樣,可人一多我就應付不了。而且他們攻勢這麼緊,也沒可能召喚惡魔出來幫忙,只能回城,只要靠近加基森,自然會有地精衛兵們來制止。
一邊跑,一邊還要躲避那獵人的槍彈。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更糟的是,放逐的時效到了,之前被我制住的盜賊已經追了過來,而我奔跑的速度,是無論如何不能與他相提並論的。
轉眼間,他已經近到眼前,然後突然就消失不見。是隱身,他準備偷襲!
我不敢停留,繼續往前跑。看不見敵人的對決最為危險,這可不比我跟涼夏點到為止的比試,一旦被他偷襲得手就完了。也幸好之前有跟涼夏進行過那麼多次比試,我知道盜賊隱身的時候速度會受到影響,雖然不敢肯定自己能比敵人更快,但現在唯一的辦法也只能是盡力跑了。
涼夏那傢伙,早知道就不幫他的匕首附魔了,死東西,平時成天在眼前晃悠,這時候怎麼還不出來幫忙啊!
忍不住在心裡開始埋怨,我幾乎是拼了命地奔跑著。
已經可以看得到加基森的城門了,我一興奮,腳下卻不慎被什麼絆了一下,滑倒在地。
盜賊立刻現出身形,那張長長的疤痕猙獰著出現在我的頭頂上,高高舉起的匕首泛著陰冷的白光,然後,猛地揮下——
我反射性地閉上雙眼。
耳邊有什麼呼嘯而過,緊接著一聲慘叫,有什麼濺到臉上,溼溼熱熱的,淡淡的腥味。
那聲慘叫不是我發出的,濺到臉上的血也不是我的。疑惑著睜眼,眼前的景象讓我吃了一驚。
那個盜賊捂著手臂在地上打著滾,慘叫聲不忍卒聽。而他那隻握著匕首的斷手,正靜靜躺在沙裡,鮮血在地上蜿蜒一路,觸目驚心。幾步開外,一把飛斧深深插入地裡,上面還染著點點血跡。
一個瘦長而略顯佝僂的身影從陰影裡顯現出來,一腳踏上盜賊的胸膛。一道白光劃過,黑暗裡似乎有血濺出來,盜賊的身體掙扎了幾下,再沒了動靜。
我連忙爬起來,正準備迎上去,卻突然頓住。沙面微弱的反光隱隱照亮了他的側面,那是一張沒有皮肉,頭骨已變成灰綠色,嶙峋得近乎陰森的臉孔。
亡靈終於轉向了這邊,然後,一步一步地走過來。本該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了兩隻深深的凹洞,眼眶的骨頭之後,不知是什麼發出的淡綠的幽光,從那對眼洞裡透出來,卻奇異的,有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眼神。
即使在那些曾經的亡靈同胞們身上,有絕望的,茫然的,恐懼的,憎恨的,痛苦的,卻沒有這樣的。
這樣,空洞而冰冷的,像是拋卻了所有其他情感和感官,無懼無悲,全憑本能的眼神。
單純因殺戮而喜的本能。
恐懼第一次從心底瀰漫而上,迅速席捲全身軀幹乃至四肢。
我望著曾在加基森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