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恐怖,緊緊蹙起眉頭,小心地用扇子遮面,才低聲道:“我還偶然聽說過一則關於他的趣事。”
“什麼趣事?”
“蕭冠雪從小聰明伶俐、記憶超群,陛下對他十分喜歡,經常讓老侯爺將他帶到內廷親自教養,待之如同親生兒子一般。等他長大成人,陛下對他更是委以重任,甚至對他囂張霸道、奢侈無度的生活視若無睹。你說說——這是什麼緣故?”
江小樓手中的茶盞微微一頓,目光看著安筱韶,似笑非笑地道:“你向來不喜歡說人長短的,怎麼今日這麼有興致。”
安筱韶神色微冷:“剛才我親眼瞧見一個婢女在替我倒酒之時露出手臂累累傷痕,可見此人心腸惡毒,我又何必替他遮掩。”
江小樓不覺微微一笑。
蕭冠雪豈只是無道,簡直是殘忍到令人髮指。
婢女的性命在這裡如同牲畜,只要事後好好處置不讓訊息傳揚出去,也就沒有什麼大礙。從前雖然有大臣因為虐殺婢女而遭到御史攻訐,可蕭冠雪卻絲毫也不畏懼,只因他深受陛下寵愛,又不是那些肱骨大臣。在所有人看來,不過一介聲色犬馬之徒,誰會在他身上下功夫。
安筱韶低聲道:“跟你說正經事,當初那位侯爺夫人夏兮天生蛾眉鳳眼,妖媚十足。人家說她及笄之年就夢見一個身高八尺的異人,一身華服羽冠,自稱是天界上仙,特意下凡來教她吸精導氣的方法,有返老還童、青春永駐的採補之效。那時候陛下還是高陽王,偶然見到她之後大為動心,本預備冊封她為側妃,可先皇后卻說她狐媚氣太重,實在不適合做皇子妃,她也不以為意,繼續出入高陽王府。後來她嫁給先任侯爺,不到九個月便生下了蕭冠雪,侯爺心中懷疑,但是迷戀於她的美貌,也沒有深究。誰知後來他壯年而逝,有人就說他是死在夏兮的手上了……夏兮過於妖媚,侯爺死後流言蜚語四起,誰知她竟然無意中從高臺上摔下來死了。有人說她的死不簡單,是當年的老侯爺夫人命人將夏兮騙於七星臺上,故意要殺死她……”
安筱韶是名門千金,這些閒言她素來是不屑傳的,但是剛才看到那婢女滿身都是傷痕,她不經對蕭冠雪深惡痛絕,所以才將這話告訴江小樓。
江小樓長長地哦了一聲:“這麼說,蕭冠雪極有可能是陛下的私生子。”
安筱韶連忙噓了一聲,四下張望一眼,輕言細語地道:“你瘋了呀,快噤聲!這件事情大家心裡雖然都有懷疑,只是沒有證據,誰也不好亂說。你想想看,陛下如此寵愛紫衣侯,為何不將公主許配給他?對待寵臣,陛下不是素來喜歡用聯姻的法子麼……”
江小樓聽了此言,目光落在主座的蕭冠雪身上,輕輕彎起唇畔:“這個流言可真是有趣啊……”
蕭冠雪若果真是皇帝的私生子,年紀倒也對得上。仔細瞧瞧蕭冠雪那張俊美的面孔,確實也有幾分大周皇帝的影子。
安筱韶道:“正是如此,這蕭冠雪天生美貌風流,過的又是奢侈無度的日子,從前也時常有一些不好的風聲傳到陛下的耳朵裡,陛下卻都充耳不聞,若非是私生子,何至於如此放縱……”
如果是私生子,皇帝雖然不能讓他名正言順成為皇子,但偏袒和照拂總是難免的。江小樓勾起唇畔,難怪這麼多年來蕭冠雪這樣春風得意,原來是有這樣一棵大樹。但是這樣一來,江小樓想要動這個人可就沒那麼容易了。私生子……私生子……
江小樓慢慢琢磨著,安筱韶又道:“原本覺得這事兒不過是謠傳,可後來我發現……娘娘很厭惡紫衣侯,雖然看在陛下面上不能將他如何,但背地裡卻格外鄙夷,如此說來就對的上了!”
旁邊傳來一聲輕咳,江小樓和安筱韶對視一眼,不禁相視一笑。
慶王妃嗔怪道:“你們兩個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莫要論人長短,這還在人家府上呢。”
安筱韶面色微紅,壓低聲音道:“小樓,我去如廁,你可陪我一起?”
江小樓笑著點頭,徑直起身吩咐一名婢女道:“安小姐要更衣,替我們帶路吧。”
婢女立刻應了一聲,垂眸道:“是,二位請跟奴婢來。”
紅衣婢女在前面引路,她們便順著鵝卵石鋪成的小徑,一路繞過怪石嶙峋的假山,便瞧見一座捲棚掩在長長的紫藤花蔓中。數名美貌婢女排列其外,見到有人來了,立刻有一人彎腰掀起珠簾。安筱韶走了進去,撲鼻卻是陣陣幽香,眼前是一座精美華麗的臥室,數名婢女手中持著茶盞、拂塵、香豆、紅棗,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那裡。
眼光落到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