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如一泓清泉緩緩流入心底,無端叫人心動。
江小樓望著他道:“你笑什麼?”
獨孤連城嘆了口氣:“我笑你傻。”
江小樓眨了眨眼睛,等待著他的回答。
獨孤連城不緊不慢地說道:“你總是表現得戰無不勝,其實是最心軟的一個人。本可以拆穿赫連慧,卻顧忌王妃而遲遲不肯行動。但是你忘記了一點,你不是神,不能決定每個人的出路。與其瞻前顧後、猶豫不決,不如早下決心,尋求出路。”
“那麼……按你的說法,我的出路在哪裡?”
獨孤連城漆黑的瞳孔含著笑意:“獨孤克如何?當今天下,太子和三皇子獨孤克分庭抗禮,而紫衣侯與太子越走越近,正巧這兩個人都是你的敵人,你大可以與獨孤克連手,對抗他們二人。”
江小樓冷笑一聲:“他?勝算太小。”
“為什麼?”
江小樓語態悠閒:“三皇子的確很聰明,但真正聰明的人,是不會讓別人看出他的智慧和用心的。他過度在意個人的得失,目光也很短淺,只看到皇后對我的好感,就急於上門來求親。過於鋒芒畢露,就會將自己推到一個極度危險的邊緣。更何況,太子氣數未盡,輕易難以動搖。”
獨孤連城沒有回答,只是望著她,似是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江小樓微笑道:“太子殿下喜好美色,容易偏聽偏信,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偏聽偏信說明他採納人言。如此都不是什麼大過,陛下不會僅僅因為這樣就廢除太子。朝中文武百官雖然有支援三皇子的,但絕大多數還是認定太子的正統地位。在這種情況下,三皇子勝算實在太小了。”
獨孤連城提醒她:“可是目前,三皇子的實力是最強的。”
江小樓笑著望他,目光犀利:“命無常態,運無常勢,力量此消彼長,隨時都在變化之中。今天的強者,明天便會一敗塗地。連城,你明明心裡什麼都知道,卻故意來誘我。”
獨孤連城輕嘆一聲:“可惜小樓不是生作男兒,否則今日之天下,你也可分一杯羹。”
江小樓聞言嗤笑一聲道:“我對天下沒有興趣,我只想著怎麼能夠向仇人復仇罷了。”
“既然如此,我可不可以問你,下一個目標是誰?”
江小樓淡淡一笑道:“紫衣侯和太子勢力龐大,我以一人之力去對抗他們實在是過難。唯一的方法,只可以分而治之,各個擊破。”
獨孤連城勾起唇畔,目光清淺:“古往今來,任何的關係都是脆弱的,唯獨由利益結成,可以無堅不摧。太子好容易才拉攏了紫衣侯,他們二人團結在一起,你想要破壞,談何容易。”
江小樓眸子裡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就等著瞧吧。”
恰在此刻,江小樓忽然看到了一道人影,風馳電掣般地從她身邊掠過,那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幾乎擾亂了人心。旋即,那馬上的騎士猛地一勒韁繩,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江小樓的方向。對方目光流洩處如月華一般打動人心,帶著一種清新出塵的孤傲之美,紅色黑底的大髦在風中揚起,飛揚跋扈、氣勢奪人。
顧流年……
顧流年向著江小樓微微一笑,隨即打馬快速向三皇子府而去。
江小樓目光深沉,語氣帶著一抹冷嘲:“看來這位顧公子也已經選定了主子。”
獨孤連城卻搖了搖頭:“我看未必。”
“未必?”
獨孤連城注視著遠處遙去的煙塵,開口道:“此人心機深沉,絕非池中之物,更不可能屈居三皇子之下,他們之間到底是誰利用誰,這可就說不準了。”
“如此看來,三皇子是找來一個自己根本無法駕馭的人啊……”
七日之後,獨孤連城約江小樓出郊外散心。收到帖子的時候,江小樓有些驚訝,因為獨孤連城從來不曾單獨約她出去過。
“今天怎麼如此有雅興?”江小樓不自覺地問道。
“不必多問,跟我來就知道了。”獨孤連城微笑著回答她。
此刻郊外已經是春暖花開的時候,樹上的葉子枝繁葉茂,而地上的草葉青青,遍地開滿野花。馬蹄聲踏著草葉彈起,發出噠噠的響聲。再往前走,便是風景優美的華林坡。華林坡的南面是一片獵苑,苑內植松十萬株,養著無數珍禽野獸,每頭動物的頸間皆掛有“盜宰者抵死”的銀牌。因為那是皇家獵苑,所以只有皇室成員方可在其中狩獵。華林坡的北面,則是眾多大大小小的寺廟,雖無雕樑畫棟,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