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回來了,臉上笑容更深:”今日小樓去了哪裡?“
江小樓褪下身上的狐皮大髦,一路走了進去。
火爐裡的炭火隱隱發白,只剩下星星之火,還不待江小樓入座,赫連慧卻主動拾過火鉗,從旁邊的小巧炭盒裡取了一塊放入火爐中。這是福州的銀絲炭,質輕黑亮,燃燒起來的時候一絲異味都沒有。果然,銀絲炭一落入火爐,立刻噴出熱氣,火爐裡瞬間變得紅亮亮的,屋子裡又逐漸暖和起來。
既體貼又周到,難怪王妃格外疼愛。江小樓收回目光,淡淡笑道:”不過是在屋子裡呆得悶了,出去轉了轉。母親在給雲珠郡主準備嫁妝嗎?“
”是啊,婚期就定在下月初五,到底急了些,從前給丹鳳她……“王妃話說到這裡,卻陡然頓住了,難以抑制地流露出一絲尷尬。
赫連慧笑道:不礙事的,母親但說無妨。”
慶王妃緩緩鬆了口氣:“從前給丹鳳準備的那些嫁妝,只怕不合慧兒的心意,所以我便吩咐人把禮單重新過一遍,看看有哪些東西需要換了,又有什麼再行添置。”
慶王妃真是一片慈母之心,江小樓面上神情卻並不熱絡。
赫連慧滿面感動,眼睛裡有淚花在打轉:“慧兒自小沒有親孃,多虧了母親照拂,我才能有今日。不管我嫁到何處,永生永世不忘母親大恩。”
慶王妃拍了拍她的手,眼圈也不由自主地紅了。
赫連慧千恩萬謝地離去,慶王妃轉頭看向始終一言不發的江小樓,笑著道:“你放心,待你出嫁的時候,我會辦得風風光光。”
江小樓只是笑笑,神色格外冷淡。
慶王妃道:“你怎麼了,從剛才開始就好像有話要說。”
江小樓輕輕彎起唇畔,目光落在慶王妃的面上:“母親,這個機會可是千載難逢。”
慶王妃一愣:“什麼機會?”
一個人越是得意的時候,越容易露出馬腳,這是唯一可以抓住她把柄的機會。江小樓卻並未把這話說出口,而是笑道:“母親,屋子裡空氣憋悶,咱們出去坐坐吧。”
慶王妃瞧著她,漆黑的眼睛裡流露出困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