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王爺,好好想想吧。”
順妃心倏地一跳,只覺那聲音如刀鋒割面,頓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根青筋在慶王額頭暴起,他的心不停地抽搐著,臉上竭力維持住不動聲色的神情:“從即日起,剝奪順妃封號,降為夫人。”
聽了這話,順妃驚懼莫名,整個人都像是被浸在冰水裡,一絲熱氣都沒了,她難以置信地瞪著慶王,她進府開始是侍妾,從侍妾到夫人用了整整八年,從夫人到側妃又是八年,現在居然一下子丟了封號,自然痛心疾首到了極點。但她卻很清楚,這已經是從輕處罰了——如果今天賣官鬻爵的不是她順如意,只怕早已變成一具枯骨。
慶王淡淡地道:“明日我就會向陛下上摺子請罪,並且退還一切禮物,免得將來被人揭出來,反倒連累全府!”他這樣說著,拔腿便離去了。
順妃不敢抬頭,只是垂著眼,任由仇恨在心裡發瘋似地生長。
老王妃輕輕嘆了口氣:“好了,順妃,不,順夫人,你還是回去好好閉門思過,最近這段時日不要輕易出門,聽見了嗎?”
夫人……夫人算什麼!順夫人唇畔藏著綿綿的刀,幾乎恨不能撲上去撕碎了慶王妃,面上卻很快就恢復了原先的平靜,只是恭順地道:“是,一切都聽您的吩咐。”
從屋子裡出來,慶王妃心情大好,她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一仗就贏得如此漂亮,不由低聲說道:“小樓,你這個主意可真是太妙了。”
江小樓不由自主露出微笑,卻只是不語。慶王這是自己替順如意擔負了一切罪責,區區封號又算得了什麼!
傍晚時分,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不過半個時辰,雨就越下越大,地上幾乎起了煙霧。江小樓開啟了酈雪凝的箱籠,一卷純白的雪緞,一卷粉色的湖緞,還有各色的絲線以及大大小小几乎裝滿了梨花匣子的繡花針。她抽出一塊雪緞蒙好,又取來一支炭筆,這炭筆是酈雪凝曾經用過的,觸手生溫,彷彿還留著過去主人的香氣。她只是靜靜地垂著眸子,仔細地描繪著牡丹花的紋樣。不一會兒,繁花似錦的大朵牡丹就鋪滿了雪緞,然而當她下針的時候,卻不知從何處著手了。
小蝶見到這情形,不由三分驚訝,江小樓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完全對繡花沒有太大興趣。讓她安安靜靜坐著看書寫字倒還可以,讓她一坐一整天在這裡繡花,簡直是比登天還難。
江小樓的目光落在酈雪凝生前留下的牡丹圖上,她的繡工很好,那一朵朵牡丹花就像是突起在緞面上,彷彿活生生從花園裡摘下來,連著露水直接放進緞面裡頭。仔細看去,每一片牡丹花的花瓣都有不同層次,深紅淺紅疊加過渡,色澤自然流暢。江小樓很想替酈雪凝完成這幅牡丹圖,可如今看來——她到底不是那塊料。把繡活丟在一邊,她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雨景,不知何時目光卻突然凝注了。
江小樓突然道:“我要出去,備傘。”
小蝶一愣:“小姐,外面下著這麼大的雨,要去哪?”
江小樓一言不發,徑直揮了揮手。小蝶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見到花園裡影影綽綽,什麼都看不真切,雖然心下疑惑卻也不敢反駁,趕緊準備竹傘。
一路慢慢行來,江小樓的裙襬都被雨水打溼,小蝶趕忙把傘撐過去些,免得淋溼了她的肩頭。
花園東北角的亭子旁邊有座小花池,中央是一座雕刻成蛟龍形狀的管口,一到下雨天這裡就會變成小小的天然噴泉。而此刻,一個錦衣少年正蹲在池邊,極為認真地聽著水聲。
江小樓站在他的身後默然觀察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世子喜歡下雨天?”
少年嚇了一跳,猛然跳了起來,轉頭看著江小樓,神色驚懼。
江小樓輕輕嘆了一口氣,正要說什麼,突然聽見嘩啦一聲,一道閃電撕破天際,露出猙獰面孔的同時,雨更加沒命地澆潑下來,那少年連連向後退出去,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驚恐。
他怕打雷,江小樓一下子就看出來了,因為對方迅速用手把耳朵堵住了,而且躲在了涼亭邊角,整個人瑟瑟發抖。
雷聲帶著閃電一股腦地向赫連嶽襲來,他瞬間臉色鐵青,變得越發驚恐不安。
江小樓吩咐小蝶:“去找世子爺身邊的人,看看他們都去哪裡,怎麼不在身邊照顧著。”
小蝶點頭,提著傘飛奔而去。
江小樓走進涼亭,看著對方柔聲地道:“世子,雨越下越大,還是早些回去吧。”然而赫連嶽卻像是沒有聽見,只是捂住耳朵一言不發。他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