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是本末倒置了。
“是,都是兒媳的錯。”慶王妃雖然驚異於老王妃突然吐露心聲,卻只是垂頭應了。
“我年紀大了,已經不想管你們這些事兒,或許有一天你想起我的話,沒準能品出點滋味兒!”老王妃喘出一口氣,慢慢想了想,招了青桐道,道:“替我再送一個食盒去給順夫人。”
青桐有些忐忑:“您的意思是——”
老王妃臉色不變,慢條斯理地道:“你昨兒不是說過府裡做了香粽麼,把那些粽子收拾收拾,都給她送過去,監督她全都吃完你再回來。”
青桐眼皮不禁一跳,廚下包了四五十個小粽子,個頭都有半個手掌大小,若是都吃完了,怕不是要撐出人命來?可瞧見老王妃一雙嚴厲的眼睛向自己望來,青桐連忙應聲道:“是。”
青桐帶著命令去了。
江小樓瞧著老王妃,不覺有些好笑。順夫人這招是再次證明了王爺的心,卻因為疏忽了食盒的來源而受到老王妃的厭惡。這老太太的性子素來就是這樣,她可以容許你有自己的小心思,卻不能能容許你打她的臉。別說五十個,吞上十來個就夠她消受的了。說什麼年紀大了不管事,真信了就是傻子。
“母親費心了,兒媳告退。”
慶王妃拉著江小樓出來,卻是長出了一口氣。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朝雲悄悄打探了訊息過來稟報:“王妃,青桐姑娘正監督著那人吃粽子,七八個吃下去,臉腫了,舌頭大了,肚子都漲得不能瞧了,大夫在旁邊看得抖抖嗦嗦,生怕鬧出人命。丫頭們勸著不要吃,她卻可勁兒往下塞,一邊吐一邊吃呢!”
慶王妃一時愕然。
不能親眼瞧著那痛快的場景,江小樓卻是頗為遺憾,口中悠然道:“老王妃不過是在小懲大誡,她若是吃,還有一條活路,若是不吃,只怕下回就不是吃粽子,而是吃砒霜了。”
朝雲連連點頭,滿臉佩服:“王爺知曉了,立刻趕去求情,於是老王妃鬆了口,說吃到十個了就容許她休息一會兒,明天再接著吃,但必須把五十個全部吃完。奴婢瞧著這麼多粽子,好歹得足足吃上半個月,怕不是把肚皮都撐破了。”
慶王妃難得笑了起來,這笑容無比暢快:“該!像她這樣的人就應當這麼活活受著!”
江小樓淡淡地道:“老王妃此舉,一則是警告順夫人不要生出別的心思,二則也是做給慶王看的。”
“此話怎講?”慶王妃微微蹙起眉,一時有些不解。
江小樓眸子裡有細密的火光,聲音卻是不疾不徐:“老王妃已經說過要嚴加懲治,王爺卻還跑去與她見面留宿,所以老王妃不高興了,老太太麼……總是要人捧著、哄著,萬不能得罪的。”
“那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呢?”
江小樓神情淡然,輕描淡寫:“釜底抽薪。”語畢,她向小蝶道,“人都準備好了麼?”
“是,小姐。”
香初閣
赫連笑來看望順夫人,卻被門口婢女攔住了,赫連笑眯了眯眼,眉宇間並無一絲惱怒:“這是什麼意思?”
婢女看著對方白生生的面孔,心下忐忑道:“對不住了郡主,王爺有令,在順夫人幽禁期間,任何人都不得輕易入內。”
赫連笑微微停住腳步,唇畔的笑慢慢淡去:“這任何人——也包括我在內?”
那聲音極為清淺,卻很是威嚴,婢女不敢言語。赫連笑馬上便要嫁給三皇子,在家中地位自是超然,尋常人當然不敢與她爭辯。一晃神間,赫連笑的金色裙襬輕輕一閃,人已經進了屋。
婢女心頭一震,明明伸出了手,卻終究沒敢真的阻攔。
赫連笑來到內室,一眼瞧見順夫人臉色蒼白地躺在紫檀木大床上,因為精神不濟,她整個人半倚在引枕之上,一旁的婢女在輕輕替她拍著背,而另一人則拿著痰盂候著,她撫著胸口,不停地乾嘔著,整個屋子瀰漫起一股酸腐的味道。
赫連笑下意識地用袖輕輕掩了,卻又緊上前兩步,道:“娘,你這是怎麼了?”
順夫人聽見聲音猛然抬頭,驚愕下頓時急了:“你跑到這兒來做什麼?”
赫連笑並未回答,反而低聲輕斥那兩名婢女:“你們是怎麼照顧主子的,竟把人照顧成這個模樣!”
兩名婢女連忙跪倒在地,頭都不敢抬起。
順夫人勉強壓下心頭那糯米翻攪的噁心感覺,才道:“不過是吃粽子留下的後遺症,不礙事的。”
“娘,您也是,讓你吃就真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