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
秦老爺滿面怒容,他已經沒有辦法理解自己這個兒子了:“你簡直是喪心病狂!”
秦思臉上並無一絲怒容:“隨父親您怎麼說,當初不是你告訴我要拋棄江小樓,然後迎娶劉嫣,不顧一切往上爬麼,怎麼事到如今父親卻變了口氣。”
秦老爺滿胸怒氣發不出來,瞬間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不錯,當初他們夫妻教唆著秦思拋棄江小樓攀附上御史府,可他們萬萬想不到自己釀下的苦果,時至今日才嚐到這苦澀。秦思變得如此冷酷無情,他們是真正的幫兇。
可是甜兒,我的甜兒啊,竟然死在親兄長的手上……秦老爺看著秦思,越看越覺得可怕,下意識地倒退了兩步,突然覺得一陣心頭絞痛,兩眼一翻,赫然暈了過去。僕從連忙撲上去,大叫一聲:“老爺!”
秦思神色淡漠地道:“把我父親扶下去吧,讓他好好歇歇,請大夫來守著他。”
僕從見秦思沒有半點關懷的神情,心頭越發感到恐懼,便招呼人進來,把秦老爺攙扶了出去。
秦思看著門口消失的背影良久,心上的忐忑越發明晰。
書房的博古架上擺放著一個沙漏,細膩的沙子慢慢隨著彎彎曲曲的盤管流淌,最後匯聚在一起。此時整個書房裡空無一人,那原本不被注意的流沙聲在他耳朵裡就顯得格外清晰了。
他漫不經心地坐著,似乎在想什麼重要的事。
夜深了,守在書房門外的婢女耐不住睏倦,不時張大了嘴巴打著哈欠,時而用手擦擦眼睛,藉以減輕睡神的侵襲。而房內的秦思卻倦意全無,精神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又過了半個時辰,他突然起身離座,臉上有一種難以掩飾的焦灼神情。最終,他在門邊停了下來,望著門外的婢女輕輕揮了揮手,兩個侍候的婢女立刻悄無聲息地替他關上了門。
她們一走,秦思馬上疾步走到沙漏跟前,將它輕輕轉動。隨後他走過去,取下原本牆壁上掛著的山水畫,裡面的牆壁露出一個尺半見方的洞穴,秦思伸手進去,摸索了一陣,掏出一個指頭大的小瓶。
把牆壁復原後,他回到原先坐的椅子那裡,揭開小瓶的蓋子。看了一眼裡面淡色的粉末,他的嘴角掛著一絲殘忍的笑,彷彿在欣賞一件極為重要的藝術品。
金玉滿堂門口,小蝶按照江小樓的吩咐,到對面書齋去取書,她剛剛下了臺階,便被人攔住了去路。馬路上,一個藍衣的俊美公子正含笑望著她。
小蝶心頭一震,警惕地望著他道:“探花郎,你要做什麼?”
秦思只是微笑,溫文儒雅:“我當然有重要的事,勞駕你將這封信交給小樓好嗎?”
小蝶滿眼疑惑地把信抓在手裡,隨後又丟給秦思道:“對不住,我家小姐是不會收你的東西的。”
秦思笑而不答,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隨從立刻取出一錠金子遞了過去。秦思出手可比上回那個左華左公子要大方得多,這錠金子足以打動任何人的心。
小蝶眼睛珠子骨碌碌地轉,看著秦思道:“我怎麼會知道你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秦思輕輕一嘆道:“如今這局面我還能打什麼主意,我只是想見小樓一面,訴訴離情。”
聽他這樣說小蝶越發狐疑,只是這信既然是給小姐的,她若不送到似乎也不好。
她神色遲疑不定,秦思卻已經把信塞給了她,帶著隨從轉身離去,身形瀟灑之極。周圍路人有認出他身份的,不由指指點點議論,他卻面帶微笑,神色自若,一派風清朗月模樣,彷彿一切不過流言,不攻自破。
小蝶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直到有人從後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嚇了一跳,猛然回過頭來才瞧見懷安正睜大一雙眼睛,笑咪咪地望她。
小蝶冷哼一聲道:“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呀!”
懷安滿腦袋機靈古怪,嘿嘿一笑:“我剛經過這裡就瞧見你站著發呆,想什麼呢?”
小蝶不理他,只將信塞進了懷中,滿臉懷疑道:“不干你事!你家公子不是成日裡忙得腳不沾地,怎麼還派你天天盯著我們!說,是不是別有所圖?!”
懷安連忙舉手做投降狀:“哪裡,我只是想過來打個招呼,何必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
小蝶傲嬌地哼了一聲,也不理他,翠色裙角很快便消失在街角。
懷安打量著她的背影,露出遲疑的神色,隨即他便轉頭向馬車奔去,小聲稟報:“公子,我剛才瞧的很清楚,那個給小蝶書信的人正是探花郎秦思。”
馬車裡良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