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也進入不了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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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伍在那邊已經辦完事了,站在院子裡敲敲窗格子,問我怎麼樣。我抱著頭沒說話,羞愧不已。
阿伍咦了一聲,推門走進來,說怎麼搞的,“要不要哥哥示範一下?”
我還是沒說話,心中一片茫然。阿伍開始那訓短髮女子:“你又是怎麼搞的?”短髮女子撅著嘴,嘟噥著說:“我還能怎麼搞?這種事我可是沒辦法。”
阿伍瞥了我一眼,轉過身朝短髮女子嘿嘿地笑,說:“你沒辦法還吃這碗飯?還不快叫有辦法的來!告訴她們:哥哥今夜懸賞,誰有辦法,賞一千現大洋!”
不一會,屋子裡擠滿了浪聲軟語、嘻哈亂笑的小姐。玲姐打電話來的時候,恰好阿伍把兩個姑娘掐得尖叫不已。
玲姐說:“天哪,你在什麼地方?”
我沒說話,有一種要哭的感覺,心裡非常渴望玲姐這會兒能到來,能抱著我,能帶著我離開。我覺得自己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
過了一會兒,玲姐對我說:“天兒,你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停了一會,又說:“千萬記住要戴著套,啊?”
我更羞愧難當了。結束通話電話,我又抱著頭坐在床上。喧鬧中有人拉開了我的手,我抬眼一看,一大堆白花花的身體像閃電照了過來,腦袋裡突然一聲巨響,隨後嗡鳴不止,耳朵裡聽不見他們在鬧什麼,眼睛一會兒像X光,看見一具具走動的骨架子,一會兒又像紅外夜視鏡,看見一團團粉紅色的蒸汽在綠色背景裡浮動。我努力想弄清發生了什麼事,但腦袋裡還是色彩斑斕的,嘴裡有股異味,像喝了一碗濃得化不開的湯。接著胃疼開了。胃裡有什麼東西拱來拱去,湧到嘴裡嘩地噴射了出去,噴到了幾個驚叫著慌忙躲閃的小姐身上。再接著大腦裡一片漆黑,像顯示器出了毛病,要拍打幾下子才偶爾有一點亮光在遠處閃一下,然後又沉入黑暗。
這一天我本來就很虛弱。疼痛和高燒的三天剛剛過去,身體還不怎麼舒服,這麼一折騰,沒多久就架不住了。當意識再次一點一點地回到我腦子裡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正歪在計程車上,阿伍坐在我旁邊。我胸中煩悶不堪,讓阿伍開啟了車窗。叫涼爽的夜風一吹,我又有了想吐的感覺。計程車在路邊停了停,我下去幹嘔了幾下,除了苦腥的胃液,什麼也沒吐出來。阿伍笑了,說你真是太可笑了,一群姑娘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一瞬間我又跌回了小姐們做辦事處的四合院裡,一大群光著身子的小姐晃來晃去,七八條伸過來的手臂如同八爪魚……後來呢?後來都發生了些什麼?腦袋裡一聲巨響之後,還發生過什麼?我很想問問阿伍,問個一清二白。我很擔心在不清醒的情況下我就墮落了,那樣太划不來了,我不願意背那樣的虛名。
計程車再次開動的時候,阿伍坐在一旁嘟囔開了,他說他再也不帶我上這種地方來了,我太讓他丟臉了,沒把那一千塊賞金花出去不說,還把那些漂亮姑娘全得罪完了。諸如此類。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改天老弟請你。”
他這才眉開眼笑,說那倒不用,只要你不再裝死裝活的就行了。
此後不久,阿伍又帶我去過青塔一次。我還是不行。這天阿伍喝多了酒,笑著對我說:“難怪老弟一直是個純情男孩,哈哈哈,好好練童子功吧!”我立刻瞪了他一眼,自己先走掉了。後來他打電話來道歉,我也沒理他。我本來就心痛難忍,他的話還這樣傷人,戳到了我最敏感的地方。兩個星期後,他把我堵在了家門口,說:“你要怎麼樣吧,為這點事就真的要傷兄弟的和氣啊?”進屋後,阿伍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比劃著,表示如果我不原諒他,他立刻把他的武功也廢了。我笑了,說行啦行啦,就別太誇張了。他也笑,恭維我真沉得住氣,作為男人來說最重要的一根支柱倒下了,還失戀得像模像樣的。我轟他出去。他一邊倒退著走,一邊說:“你把我轟走了,只怕是你的小頭要真的留下病根了。”我停住手。阿伍重新坐下來,告訴我,他今天是專門獻“聯絡圖”來的。他已經打聽到了北京一流男科醫生250人的姓名、地址和電話號碼。據說其中有個聖手,還是清末御醫的後代,現在是某領導的保健醫生,那個領導有能力跟一個女歌星爆出緋聞,一半拜這個聖手所賜。
看見那張A5列印紙上排得密密麻麻的名字,我一感動,就把實話告訴阿伍了。我說其實我也不是不行,那個問題頂多算個心理上的小障礙。前幾天還夢遺過一次。不過,我沒告訴他我夢見的是玲姐,只是告訴他如果跟夢中的那個女人在一起,就肯定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