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朝董巍拋個媚眼,笑得花枝亂顫。
我壓根就沒想到什麼精彩的結束語,特別土地說了句,“再見,改天再來看你”,說完就被另外幾個人推推搡搡出了病房大門。
茹男爸爸跟著我們幾個走出來,連聲道謝,交代我們要常來看看茹男,李默還是一馬當先,連聲答應著,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茹男爸爸一路把我們送出住院部,就轉身回去了。我感覺好像跟誰打了一仗似的,疲憊不堪。
“右悠,你腦子今天是不是當機了,怎麼這麼遲鈍啊?”李默看到茹男爸爸走得沒影了,抬手往我腦袋上就來一下。
“知道我不運作了你還往中樞上打,再打更傻了!”
“董巍,茹男爸爸跟你在外頭都說什麼了?”顧小曼機靈,別看她整天一副弱不禁風的處女摸樣,思維極其敏捷,可能比不上李默,但是比我肯定是要強上百倍。
董巍愣了愣,突然也一副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模樣。
“茹男是不是病得很嚴重?”李默問。
“挺嚴重……”
“那到底是什麼病?”
“胃……”
“我說董巍,你能一次把一句話說完麼?男子漢大丈夫,給我們個痛快啊!”李默急了。
“胃癌晚期。”
這句話說出來,董巍是痛快了,他長嘆一口氣,故意走在最前面誰也不看。我們三個跟在後頭,只剩沉默的份了。
無知有罪(5)
這個城市的初夏並不那麼養眼,住久了就知道在重工業城市是沒有晴朗的天空可以欣賞的。我們走到馬路邊的車站,太陽掛在天上還剩最後一口氣,明明是大晴天,空氣中卻煙霧繚繞的,好像一片戰後廢墟。馬路上紅綠燈交錯,煩躁的司機們瘋狂超車,碰上幾個特別二百五的還能把奧拓開出奧迪的速度,在公交車夾縫中瘋狂漂移。煩躁啊,我就快要窒息了。
董巍放慢速度,把我的手一牽,“你們別默哀了,找個地方吃飯吧。”
一聽有飯吃,李默活過來了,“吃啊,飯是要吃的。吃神戶牛排還是東來順啊?”
“這月都見底了,你還瞎*呢!大家都不富裕,到街邊大排檔裡去吃湖南米粉得了!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小資,天天見!”
“董巍,你又來勁是不是!”
“你們也太誇張了,折中一點,去秀玉吧!今天我請客,有事情要向大家宣佈。”顧小曼在人後“飄”過來,還沒等我們合上O型嘴,就揚手在街邊攔了輛計程車,“上吧!”
“今天這是怎麼了?女葛朗臺要請客吃飯,改寫歷史啊!”就屬李默嘴毒,“所以說,別把蝦米不當海鮮,一發威照樣補死你!右悠,我看今天沒準真得出事兒,她不會是宣佈自己要和某某閃婚吧。”她說完話,看了看董巍,董巍還給她一個皮笑肉不笑。
“你嫌我今天刺激受的還不夠是不是?”此時此刻我真恨不得一把把李默推到大街上,讓車子拿她當桌球打。
“進車裡吧,別整天跟個怨念沒處散發的小媳婦似的,多嚇人!”李默這會兒屁股已經沾在車後座上了,朝著還傻站著的我嚷嚷。
做東的顧小曼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我們另外幾個坐在後座,一路無話,殺向秀玉。
今天果然是個反常的日子,平時的這個點,要在秀玉吃飯,一定要排隊等位置,今天居然任我們幾個衝進去就有卡座,這種幸運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通常都會有一種大事不好的預感。一件好事兒後頭一定跟著一件壞事兒。這定理,反之不成立。
無知有罪(6)
坐下來以後,顧小曼出離大方地讓我們隨便點,不過人家也是懂得審時度勢的人,在這地方又沒鮑魚又沒龍蝦的,往海了點也吃不窮她。李默也不含糊,拿著選單就是一通指點江山,把人家服務員小姐差點沒弄暈了。
“你們這兒牛排套餐裡都套什麼了?”
“您可以選擇義大利麵或者米飯,還配有新鮮蔬菜和水果沙拉……另外還附贈紅茶一例。”
“哦!那我能把義大利麵或者米飯換成羊排麼?水果沙拉和蔬菜就不要了……對了,能把紅茶換成紅酒麼?謝謝您……”
“這個……”
“行麼?”
“李默你可真夠可以的,別人請客你就這麼吃!”
“喲!心疼了是不是?又不是花你的錢,小曼,是不?”李默用選單擋著嘴,朝顧小曼丟個媚眼,再回頭看著我,“右悠,好好管管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