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一滯,莫浩臨側過頭直直盯著宴渺問:“住在這裡有什麼不好?”
“沒有。我……” 宴渺被他看得頭皮發麻,那黑色的眼瞳冷漠得嚇人。她只是覺得自己不合適。不合適住在這裡,不合適和莫浩臨再這麼相處下去,不合適……
莫浩臨面無表情地側頭繼續看新聞,冷冰冰地說:“你要離開這裡可以,以後不許見小莫。”
他總是拿小莫來要挾她,宴渺苦笑,這兩天她想了許多,莫浩臨對自己的恨意並未消除,那日說要一起生活也僅是看在小莫的份上。眼睛是騙不了人的,縱使莫浩臨自己看不見,可她對他眼底的厭惡與憎恨是一清二楚的,每每觸及到都讓她的胸口驟疼不已,但這並不是她要離開這裡的原因……
宴渺雙手揪著衣角,熬住胸口的疼痛感,開口說:“我沒有要躲開你的意思,你若是想報復我隨時都可以。我是覺得住在這裡不方便,你……”
“報復?”莫浩臨關上了電視,屋子裡靜得只剩時針走動的聲響。深潭般不見底的黑眸有什麼在攪動,而他沉靜得一語不發。
坐在這樣的莫浩臨身邊,宴渺打從心裡感到恐懼,她很想就這麼逃走,可雙腿抖動得連站立都很困難。
莫浩臨勾起唇角,冷酷的聲音降至冰點,“你很怕我?”
是,她很怕他,待在他身邊的每一分鐘都讓她感到害怕。這話宴渺沒敢說出口,她怕自己說了會引起莫浩臨更大的怒意,雖然她不明白他此刻為何如此生氣。
“為什麼怕我?我都說了一家人一起生活了,你難道不想讓小莫有父親的照顧?”莫浩臨一點一點湊近宴渺,幾乎要貼上她的肌膚,“難道你不想讓我來照顧你?”
宴渺全身都在發抖,周圍是他沐浴後清爽好聞的味道,可他的目光及氣息宛若冰霜,冷得人不寒而慄。
“為什麼你總是想從我身邊逃開?我有報復過你麼,嗯?”莫浩臨鼻尖親暱的磨蹭宴渺頸部,“離開兩個字你想都別去想,我不準。”
可怕是宴渺對眼前這人唯一的感覺,他完完全全是自己不認識的陌生人!宴渺驚得忘記要去抵抗,放任莫浩臨對她為所欲為。直到莫浩臨舔了她的脖頸,她才想起用力推開他,只是晚了一步,她已經莫浩臨圈在懷中無法動彈。
“你!”宴渺驚恐萬分,眼前這個男人無論對自己做什麼她都不覺得奇怪,她甚至覺得莫浩臨會在下一秒殺了她。
莫浩臨笑了起來,笑意隨著聲音一同飄走,沒有停留在他漠然的眼底,冰冷的一字一句彷彿像是要刺穿宴渺,“你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開始報復,用何種方式報復,每一天你都活在驚恐不安中,這正是我想看到的,你說我怎麼可能讓你離開這裡?”
宴渺望著莫浩臨,眼裡僅剩的光都熄滅了。這幾日來的和平相處,不過是他對自己的報復,他沒有一刻停止過。
莫浩臨出其不意地咬住宴渺的脖子,用力之大讓她害怕地捶打反抗,血液從傷口流出的疼痛感使宴渺驚慌地大叫出聲,“莫浩臨!你瘋了嗎!”
“為什麼你要惹我生氣?”莫浩臨鬆開宴渺,修長的食指來回撫摸她脖子上冒血的齒痕,嘴裡喃喃像在自言自語。
為什麼對她好點,她就得寸進尺了起來?他很想就這麼將她一口口咬碎,那樣她就只能乖乖待在他身邊哪兒也去不了。他不會放她去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再也不會了。她似乎還不明白,不過沒關係,他會一點點讓她明白,她能去的地方只會是他的身邊,她必須一點一點接受他給予的懲罰。
之後莫浩臨接了個電話就出門了,宴渺對著鏡子平靜地處理脖子上的傷,無論手中還是心裡都冰涼一片。
直到電話鈴響起,宴渺才收拾了一下跑去接電話。剛“喂”了一聲她就暗道糟糕,她不該隨便接莫浩臨家的電話,她之前住了很久都沒有電話進來,加上她適才心不在焉沒有注意到,等接了電話才想起不妥。可這已經接了,總不能馬上就結束通話,宴渺只好硬著頭皮說:“喂,你好,莫浩臨家。”
電話那頭沉靜一片,就連呼吸聲都聽不見,緊接著哐噹一聲,把宴渺嚇了一大跳。她不安地又“喂”了一聲,對方這才開口,“小緲,我是錦溪,剛才不小心沒握住電話。”
宴渺鬆了口氣,抿了抿唇說:“你找浩臨麼?他不在家。”
於錦溪笑了笑說:“我知道他不在家,我是找你。之前走的太匆忙,我都沒來得及問你要聯絡電話。”
宴渺緊握電話,手指纏繞著電話線,低頭輕聲說:“我沒有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