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新娘的角色還扮演得差強人意。
西式的婚禮,她站在教堂系滿鮮花的階梯上將手上的捧花丟給了那些伴娘們。
陽光好大,她看不到是誰接住那束祝福的捧花,但是,那瞬間,她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她偷偷看著身邊的新郎,從頭到尾他都只帶著深思。
最後他們搭上車後串滿瓶瓶罐罐的禮車,揚長而去。
他們去了哪?
哪都沒去,直接吩咐司機回他在格林威治村新買的房子——
十九世紀連棟式的住宅,大樹林立的街道,使這地方散發著大城市中難得一見的小鎮風味。
為了梁菱光上下學方便,新房距離紐約大學騎單車不用到十分鐘路程。
這是東方狂也給她的新婚禮物。
“進來吧!”石斛跟鳶負責將她簡單的行李搬進去,新郎站在臺階上對她伸手。
沒有新郎抱新娘進門的風花雪月,他的聲音再平實不過。
這裡,就將是她未來要住上好幾年的家了。
她甜美的把手伸給他,兩人就這樣手牽手進了房子。
門開啟,兩道鏤花的迴旋梯靜靜伏在兩側,挑高的客廳有著華麗的石膏細工雕飾,七間擺滿骨董的房間雅緻又有品味,主臥室有著黃銅大床,維多利亞 衣櫥,木質扶手靠背紅絨長躺椅,每個房間都有壁爐。
四扇大玻璃窗外是典雅的游泳池,還有花木扶疏的後花園。
石斛跟鳶把她的行李提進臥房後識趣的離開了。
這偌大的宅子就剩下她跟東方狂也。
“我去洗澡。”他撂下話就想走。
“那我呢?”就這樣丟下她?
“這房子也是你的,想做什麼都隨你。”
今天是新婚日,就這樣?這人,連客氣都不會。
她隨手開啟大衣櫥,裡頭分了好幾個櫃子,最醒目的,是清一色黑色絲綢、黑色緞面、黑色蕾絲的維多利亞的秘密,滿滿的性感內衣,老天!這些,全都要給她的嗎?他的腦袋裡到底裝的是什麼啊?
羞紅了臉蛋,她火速把衣櫃關起來,再開啟另外一個——
好幾條黑線從她額頭滑落。
白的、粉的、紅的,黑的,迭得整整齊齊的小褲褲和各式各樣的胸罩也是滿滿一櫃子。
他以為她有幾個屁股跟胸部啊?
狼狽的關上門,剩下的……實在沒勇氣再去開啟來看。
她也好好的、痛快的洗個澡去吧!
既來之,則安之。
痛快的泡了香噴噴的玫瑰精油澡,渾身舒暢的步出浴室,她隨意的擦著清洗過的鬈髮。
長髮就是這點麻煩,洗過之後老是又卷又翹,很難整理。
穿著自己帶來的舊睡衣,她就是愛純棉的啊,那些維多利亞的秘密就一直留在衣櫃當秘密吧。
真是叫人歎為觀止的裝置,超讚的按摩浴缸,各國頂級的精油任君選擇,三十二吋的液晶電視鑲在牆壁上,隨時保持在十到十四度的紅酒儲藏櫃……
人間好享受!
一隻強壯的胳臂接過她搓揉頭髮的浴巾。
她一怔。
“我幫你。”
是他。
呃,真是三八,這棟屋子除了他跟她之外還有誰?
她乖乖的在大床上落坐,眼光只能看見他穿著浴袍的毛毛腿,頭頂感觸到他力道並不是很剛好的擦拭。
他身上有著跟她一樣的味道,乾淨清香,聞起來有種恍惚的溫柔。
“你的鬈髮是自然鬈,還是燙的?”他發問。
“自然鬈,太長了很麻煩,我一直想剪掉它。”快點找話來說吧,這樣的氣氛有點曖昧,好像不應該有這樣的氛圍的。
“別剪。”
“不好整理,你看我都戴頭巾對不對,就是有時候睡過頭沒時間整理它,只好戴頭巾遮醜。”
“不許剪,它很美。”
“呃……哦。”
他把浴巾丟開,“可以了。”
“謝謝。”
兩個新任夫妻,說著言不及義的客套話,忽然兩人都綻出尷尬的微笑。
“今天畢竟是我們的新婚日,希望你的感覺不會太差。”
“你不用對我太好,我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而已。”
“我只是做我想做的,我要是不願意,誰也勉強不來!”她那頭如同子夜的黑髮跟他想象的一樣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