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銅針已是著體,一聲慘呼發自眼前。
百知子畢竟江湖閱歷豐富已極,自見到這竇偉德之時起,就見其雙目之間甚是狹窄,料想此人必是睚眥必報。及見詹琪廢去其武功之後,眼中所含怨毒之色,絕非常人可比擬,瞬即之間又雙膝跪地,此中未免沒有惡毒之想。是以從旁嚴加戒備。
事也湊巧,此刻正是夕陽西下,陽光自西方照射而來,那竇偉德恰好是面西背東,銅針取出一刻,竟是一縷黃光直入百知子眼目,方知這竇偉德果是心機深沉之輩,意欲以哀兵之計博取詹琪同情之心,於不經意間殺詹琪以報廢去武功之仇。
百知子窺知其中緣由,自是好不怠慢,一條水火絲絛灌注傲嘯罡力,筆直向竇偉德哽嗓咽喉刺去。那竇偉德亦是全部精力投注於銅針刺中詹琪,且此人雖已可算得江湖入流高手,然與那武林十大家之百知子豈可同日而語。是以絲絛一擊即中,也是百知子心下過於擔憂詹琪安危,水火絲絛施出之時,竟是灌注了十二分內力。試想那竇偉德在功力盡失之後如何承受。
水火絲絛直刺中竇偉德咽喉,穿頸而過,甫又收回百知子手中,水火絲絛之上卻未沾的半分血跡。竇偉德頭顱卻是被這一放一收之力帶的脫離頸項,向上飛起,那一聲慘叫卻是頭顱已離頸項之時方才發出。
淮水幫眾將幫主頃刻身首異處。竟自斃命,俱是人人自危,只道武功雖被廢去,畢竟留得性命,只需安分守已度得殘生,較之身首異處原是勝強極多。是以。俱是雙膝跪地,不住磕頭如雞嗛碎米,口中更是不住求饒。
詹琪此刻早已自驚嚇之中轉過神來,又見淮水幫幫眾十三四人做如此形狀,不由心內厭惡至極,只緣幫主廢命,這幫眾無論如何亦是該做困獸之鬥,誰料此一眾竟是毫無江湖血性,僅只顧念自己性命。想至此處。不由隨手揮出冰火內罡,掌風之下,一眾幫眾弟子竟是在一拂之力下身形仍是跪姿,足下離地三寸有餘,掌風過後,復又跌落地面。
百知子自是知曉詹琪心內所想,是以以目示意詹琪切勿魯莽,詹琪亦是會意。直行向淮水之畔,極目遠眺。這一方。百知子好言相勸一眾幫眾,只道日後不可為非作歹,即便失落武功,亦可耕種鋤刨,養妻活兒,如遇昔日仇家即可道出自己百知子名號。料想可以保得日後平安。幫眾俱是唯唯稱諾,百知子又命眾人將竇偉德和冷月軒亂使者就地掩埋,亦是祝福眾人此間事態決不可向冷月軒通風報信。
此間事畢,百知子和詹琪甫又言及於妙兒和萬一點,叔侄二人於江湖大義平亂禍害之事雖是頭頭是道。然與這兒女之情卻是一籌莫展。百知子掛念散花仙子萬一點,此時此刻自己已是冷月軒眼中釘肉中刺,萬中有一敵方向萬一點下手,自己卻是如何是好。詹琪亦是對與於妙兒重接連理之事甚是頭疼。雖這訊息確係楊雲霓故意誤傳,且不及黃泉不相見之事自己已是有法可解,終究仍是變數。
叔侄二人各懷心思,又見天時已晚,隨即自淮水渡頭邊尋一店房,準備過的今夜,明日即刻啟程。晚飯之間,叔侄二人各抒情懷,只喝至時近午夜,竟是相對無語只凝噎。詹琪自十歲離家即是百知子陪伴,是以此刻二人亦未分房而居,僅只要了一間上房。
次日清晨,二人俱是有些宿醉之態,竟是相對一笑,詹琪只道如可扭轉於妙兒心意,妙兒與自己情投意合暫且不論,即便這岳父老泰山亦是投緣的緊。想畢竟是臉面之上笑意更濃。百知子不知何故,開言問道,“琪兒清晨早起,即是這般興高采烈,是何緣故。”詹琪聞言竟是面上一紅,只緣他早已將百知子認做岳丈,是以並不隱瞞。“小侄料想如可令妙兒回心轉意,您這岳丈卻亦是投緣的緊。”百知子亦是哈哈一笑,未及開言。
二人打點隨身之物,即刻出離店房。百知子一腳邁出房間,不由大吃一驚。只緣這房門臺階之上,竟是擺放了三隻茶盞,一隻碗口朝天,兩隻碗底朝天。詹琪亦是見此境況,心下暗道,此間難道亦有東窮幫信使不成。兩人對視一眼,未及作聲,兩名叫花朗行入院中。來至二人近前嬉皮笑臉道,“兩位貴客賞些吃食,我等已是餓了三天。”
百知子和詹琪打量這兩名叫花朗。此二人年紀俱在二十來歲,周身衣衫補丁遍佈,足下一雙百納千層底靸鞋亦是千瘡百孔,然那面容之上雖是髒汙不堪,雙目之中卻是精光閃閃,江湖內行人看來自是知曉此二人絕非普通叫花朗,再與那三隻茶盞相對照,百知子和詹琪俱已知曉此乃東窮幫眾,正欲開口答言,店房夥計急匆匆進至院中。“我說兩位叫花大哥,昨日方才施捨你二人一粥一飯,今日為何又來店中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