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兒往上長的奈溫,他阿爸阿媽還會找人給他做一件新衣服或是一雙鞋子……
說真的,在奈溫小時候的記憶裡,對鷹巢山的那些人,他總有一些濛濛朧朧的期待,奈溫的這種期待,到和那些過聖誕節的孩子期待聖誕老人有幾分類似,當然,在那個時候,他不知道鷹巢山上的那些人是幹什麼的,也不知道家裡面開出來的那一小塊地裡種的那些漂亮的罌粟究竟是什麼。他記得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阿爸阿媽反反覆覆告誡他的一句話——“你長大了可不許像寨子裡的那些人一樣,抽大煙,吸毒,要是這樣,你就完了!”
在奈溫知道什麼是吸毒,什麼是抽大煙的時候,他那時已經懂事了,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那時的奈溫,除了開始承擔起家裡的一些家務,揹著妹妹去打豬草以外,他爸爸上山打獵的時候,他已經可以和他爸爸一起去打打下手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鷹巢山在年少的奈溫心目中那一絲朦朧美好的印象開始變得清晰血腥起來,幾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到金殿的人,被鷹巢山上的人逮住了,在金殿,被活生生的把皮給剝了下來,被剝去皮的那幾個人像一團招惹蒼蠅與蛆蟲的腐肉一樣,被釘在了金殿路邊的幾棵八角樹上,除了恐怖之外,那幾個人身上發出的那一股沖鼻惡臭,隔著幾十步,都可以聞得到。
在和阿爸拿著從山上打到的獵物到金殿的集市上去換東西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奈溫看到了那幾個人被剝皮後釘在樹上的模樣,雖然他阿爸已經用身子遮住了他目光的大半,並且拉著他的手快速的透過了那個地方,但奈溫出於好奇的回頭一瞥,那個恐怖而噁心的畫面,卻讓他終身難忘……
後來奈溫才知道,那幾個人,是外面來金殿這邊收鴉片的,因為犯了鷹巢山上那一夥人的忌諱,踩了由他們獨霸的地盤,也因此,那幾個人被鷹巢山上的人逮住以後,剝了皮,釘在了樹上,向所有看到他們屍體的人傳達著一些隱晦而直白的資訊。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從那以後,奈溫再也沒有聽說過除了鷹巢山上的那一夥人以外,還有誰敢來金殿這邊收生鴉片,而掛在金殿路邊八角樹上的那幾具屍體,因為沒人敢去收,只能日復一日的發著臭,腐爛著,蒼蠅在那裡下卵,野狗在那裡嘶咬——拖著幾米長的腐臭的腸子,或是咬著一根連著肉的人的腿骨,在金殿那條滿是灰塵的街道上追咬呼嘯而過。引來所有趕集人的一陣雞飛狗跳……整整三年,當那裡留下的最後一塊骨頭被野狗刁走的時候,整個金殿和周邊寨子裡的人,都生活在一種莫名的壓抑之中,即使到了現在,那幾顆八角樹上,那些釘人的棺材釘仍舊留在那裡,雖然生了鏽,但仍舊在那裡。在天熱的時候,似乎仍舊有一股讓人作嘔的氣息在那裡徘徊不散!
漂亮的罌粟花是帶著血腥味的,奈溫他阿媽不許奈溫到鷹巢山當兵也是有原因的,但不管怎麼樣,懷著一顆忐忑的心,揹著拉茵茵對他的希望,再夾雜著年輕人幾分闖蕩世界的豪氣,奈溫來到了鷹巢山。
鷹巢山上的一切,對奈溫來說,都是新鮮的。
剛來的時候,奈溫有些無所適從,從來沒有上過鷹巢山的奈溫開始時還有些緊張,還有些好奇,對於這個地方,他是聞名已久,但從來沒有上來過,但很快,兩天都不到,奈溫就知道,自己在這裡只是一個菜鳥,若大的一個軍營,那許許多多的陌生面孔,沒有誰會有工夫來關心一個菜鳥心裡想些什麼,有些什麼感觸,在這裡的第一天,奈溫就學會了兩件事——服從,還有閉嘴。
奈溫剛上山的時候,鷹巢山正在大肆修建著營房,軍營外面站崗計程車兵看了奈溫拿出來的那張條子,直接把奈溫領到了軍營裡面,奈溫一路上睜大了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這裡的一切,在帶他進來的那個士兵不注意的時候,他還盯著那個士兵身上跨著的槍猛看,一直到那個士兵把奈溫領到一棟漂亮的房子面前(奈溫認為的),奈溫才把自己的目光從那個士兵的槍上移開。
在那棟漂亮房子的一個房間內(奈溫後來知道這裡是司令部下面的徵兵處,門上貼著字,可惜他不認識),奈溫回答了一大堆問題,一個軍官幫他填了兩個表格和一些資料,另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傢伙讓他脫光衣服躺在木板床上給他做了一個體檢,看到那個軍官在表格上蓋章,並叫他在表格上簽字或按手印,奈溫就知道,從今天起,他就是一名士兵了,這個結果讓奈溫很興奮。
“我……我現在是不是當兵了?”奈溫自己都覺得自己打著舌頭問的這個問題有點丟人,但激動的奈溫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問才好,好在那個軍官似乎早就習慣了,聞言後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