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雙清澈的眸子,整個人頓時舒暢了不少,她朝小丫環笑了笑,謝過之後便接了過來。
“你對這裡很熟?以前來過嗎?”她邊擦著臉,邊小聲的問著。
倒不是她多心,只是這小姑娘剛才的話實在是太明顯了一些,任誰聽了都會往這一層去想。
“我是家生子,從小就在這裡面長大。現在到了年紀了,所以也得跟你們一樣,先接受教導嬤嬤的訓導。”小姑娘抿嘴一笑,一臉的明媚:“你叫離憂吧,我叫沫兒。”
家生子?離憂很快便明白了過來,難怪這沫兒對鄭府如此熟悉。見沫兒自報家門,她也連忙友好的回了個笑容:“謝謝沫兒,這手帕等我回去洗乾淨了再還給你。”
所謂的家生子,就是這些大戶口人家那些簽了死契的家奴生下來的孩子,這些簽了死契的家奴是沒有任何自由可言,連生下的子女也得世代給主家為奴為婢。
離憂很慶幸自己賣身進來只是籤的活契,年限一到,便可以回覆自由,過自己想過的日子,不用永遠被限制,更不用連累到子女世代為奴,一生下來就沒有半點的人權可言。
想到這,她倒是有些同情起沫兒來,一出生便註定了永遠為奴,自己的命運完全掌握在主人手中,甚至於連生死都等於不是自己的了。
不過,好在聽說鄭府對家奴還算仁厚,對家生子也比較優待,只要不犯什麼大錯,一般來說還是過得去的,畢竟再怎麼樣也不能寒了人心。
沫兒自是不在意手帕的事,再次笑了笑,便不再言語,剛才兩人聲音雖小,而她們也走在最後,可若說得太多了,只怕還是容易引人注意的。畢竟現在這般交頭接耳的可不算是什麼守規矩的事。
又走了一陣子,一行人果然從另外的方向折了回去,進了之前住的那個小四合院。早就到了吃午飯的點了,今天這頓看上去比昨晚的明顯強多了,有飯有菜,竟還真一個帶點肉的,眾人均高興不已。
飯菜不同於饅頭稀飯,因此兩個婆子自然親自上陣,離憂趁著眾人排隊打飯的空當,先行回屋子,想去換身衣物。雖然都快被捂幹了,可那樣的感覺實在是難受。
進了屋子,她這才想起另一套發的衣服被小人給弄破了,還沒來得及補好,因此只得又換上了之前進府時自己的那身衣服。
收拾妥當後,離憂這才拿著那件破了個洞的上衣往外走,打算一會拿這個給李婆子看看,一來借個針線用用,二來也讓其他人提防一下“老鼠”,省得第二天一早起來,又有誰的衣物被咬壞了!
等離憂回到院子時,小丫環們都已經打好了各自的飯菜,李婆子與張婆子兩人則正準備回廳裡吃飯。她朝那幾個裝飯菜的木桶望去,卻發現只剩下一點點白米飯和幾根可憐巴巴的青菜了。
一個兩個還真是沒良心,明明知道她進去換衣服了,也不給她留一份像樣子的飯菜。離憂心裡憤憤不平的說著,可臉上卻一點也沒表現出來,像是根本沒看到一般。
她直接走到李嬤嬤面前,擋下了那兩個一副事不關已準備跑去廳裡吃香喝辣的婆子。說實話,離憂還真是很不喜歡這兩人,一點人性化的關懷也沒有。看她們這年紀,也應該是有兒有女的了,真不知道若是她們自己的孩子也受到這樣地對待會不會心疼。
正文 第九章:是非
離憂也不多費口水,直接將手中的衣服送到兩個嬤嬤面前,還特意將那個大洞亮了出來:“嬤嬤,能不能麻煩您給找點針線借來用用,我想把這衣裳補補。”
“昨天才發的新衣裳,好好的怎麼會破個洞?”張婆子見離憂穿著自己帶來的衣服,配著統一分發的丫環褲子,一副不倫不類的樣子,頓時臉色便不怎麼好看。
離憂也不在意,沉聲解釋道:“回嬤嬤的話,離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日一大早起來穿上時就已經這個樣了,幸好當時檢查了一下。本想著晚上休息時再找嬤嬤借針線,但沒想到剛才那麼一鬧,一身都給溼了,所以只好先換上從家中穿過來的衣裳。”
“離憂妹妹,你這衣裳昨晚不都是好好的嗎?”一旁吃飯的蘇謹不輕不重的插話道:“你怎麼那麼不小心,雖然這衣裳是沒你自己原本的好看,可這是統一的服飾,再說畢竟也是新衣裳,還沒上身就破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明明故意弄破她的衣裳,可現在竟還敢面不紅心不跳的在這裡說三道四,離憂心裡可是對這蘇謹討厭到了極點,那意思分明是在告訴眾人,她因為不滿意衣裳所以才故意弄壞似的。
真是個可惡的傢伙,剛才推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