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漏水,但冬天,北風依然能從一些縫隙邊,冷冷地透過來,直吹到人的臉上。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棠,是守珠的,是她壓在箱底的為數不多的幾件冬衣。珠兒是守成的妹妹,年紀和我差不多,樣子甜美討喜,不多言,卻能深深地讓人感覺到,什麼是農家女孩子的純潔善良。在感覺到我投向她的目光,守珠有一點點羞澀地迴避著,正在挖著蚌裡珍珠的手,有些不自然地快了起來,很可愛的表情……
“姐姐家很富裕的吧?衣服的料子都好美呵!”
我記得我在搓洗那身換下來的髒衣服,守珠一定要來幫忙時捧著衣服的感嘆。我看著她眼裡那美麗的憧景……真想告訴她,其實,你比我富有得多了。你至少有親人,你有媽媽。而我,什麼都沒有。一個人……一個人麼?眼前忽有藍光一晃一晃地耀著眼睛……原來是胸口的戒指因彎腰的動作,偷偷地滑了出來。在心口,一蕩一蕩的……
我不會白吃白住,那樣可恥。剛來時,我已經把能給他們的東西,都給了。能給的意思就是,能夠把珠寶拆開來用的飾物。我身上的那些值錢精緻的飾品,那麼隆重的芷皇室標記,只要一出現在市面,不出多久,行蹤肯定暴露。例如我給的髮釵,是金做的釵身,紅寶石頭綴成的細梅花,我把寶石花橇了,把那釵身給了玉媽媽,編了很美麗的謊言:權當是我的飯錢吧,因為總有一天,我的傷會好起來,我會記起我是誰,那時,我就可以回家了……
人情世故,也許是我小心眼,但現代職場的生涯,有些觀念,是根深蒂固的。誰規定,別人就要一定無條件收留你或對你好呢?
我擼起袖子,和珠兒一樣,把手伸進冰冷的水中……那種冷冽入骨的凍,立刻滲透進了我全身所有敏感的神經……舒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