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出一口煙,猥褻地笑著說:“誰說的?昨晚我還夢見你了呢。”她白了我一眼說:“聽說你在拆遷那邊露大臉了,老周幹了那麼多年都拿不下來,你一出面全擺平,滿公司上下都傳這事兒呢。”我嗤笑一聲說:“小場面而已,哥哥的真本事你還沒見過呢,今晚請你吃飯?”她撇了下嘴說:“改日吧!”
“改日?”我羞答答地捏著襯衫衣角說:“人家還沒準備好呢,這麼急就想見見我的真本事?”
“滾,流氓!”她指了指樓上小聲說:“趙總一大早就來了,沒準急著聽你彙報呢,還不快去?”我一拍腦門,知道趙總時常帶她出去應酬,這話真不能不信。連忙向她抱拳施禮算作答謝,轉身一路飛奔上了電梯。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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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總原名叫趙水強,十六七歲跟著河南老家的民工團出來謀生,修過水暖,蹬過三輪,扛過板兒鍬,踮著腳一步步地往上爬。總算功夫不負苦心人,瞎貓碰上死耗子,終於在三十八歲那年也不怎麼就攬了個大工程,賺得溝滿壕平,平地一聲雷,陡然富家翁,開始在房地產業展露頭腳,現如今在這一方水土上呼風喚雨,改換名諱叫趙鵬程。
自此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家鄉的三親六故、街坊四鄰但凡張嘴的都給接過來賞口飯吃,公司這幾個副總也多半是當年同甘共苦的老弟兄,故此被父老鄉親奉若神明,就差鑄個銅像在祖先祠堂,每日三炷香兩盞茶的供奉著。
這兩年公司運作趨於平穩,操心的事兒與日俱增,趙老總財盛體虛,得個感冒都得住院,年過四十就開始脫髮,開始還能地方支援中央,現如今卻弄得跟范甘迪似的一輪明月照九州。我敲門進去的時候他正對著鏡子塗脫脂生髮水,看清是我也沒吱聲,繼續忙活他的,滿屋子的怪味兒刺鼻。
我從包裡掏出準備好的材料,字正腔圓地把立山路拆遷的大小事宜簡要彙報一遍。這趟活兒雖然有油水可撈,但我剛剛得到重用,只是從住戶那邊卡了點,公司的錢萬萬不敢沾,總共不到一萬根本不會留把柄,招待費稍微高了點但都有發票實據,心裡沒鬼說起話來也硬朗。
趙總一邊洗手一邊點頭,剛想說點什麼桌上電話忽然響了。我畢恭畢敬地把子機交給他,偷看一眼來電顯示,是路總的手機。路總是負責售樓的,立山路剛拆完時我跟他交接過,落地砸坑開始規劃建住宅小區,取名叫湖畔花園。
趙總接通電話問:“小路,銷售怎麼樣?”路總天生的大嗓門,說話跟唱豫劇黑頭老包似的,我離著老遠也聽得真切。大概是說小區銷售順利的超乎想象,除了北三區的一批大面積樓和一些散落的頂樓外,其他的銷售一空。趙總喜形於色,連腦門都閃閃放光,可臨了路總忽然追加一句說:瞧這意思明年6月份前戶主必須入住,土地證得抓緊辦,別耽誤了辦房產證,再拖下去時間來不及住戶非翻臉不可。
趙總眨眨眼說:“土地證我讓老錢正辦著呢,估計快了,下來之後立刻讓他跟你銜接。”掛了電話,趙總臉色頓時晴轉多雲,撥了兩個號都不通,抬眼看看我,操著河南普通話說:“去辦公室找錢啟東,讓他滾過來見我!”看樣子是動了真怒。
我把彙報提綱放桌上急急忙忙往外跑,下一層樓轉彎到了副總辦公室。剛要敲門,忽然停住了。公司的門鎖除了財務是防盜門,其他的是一水兒的球形鎖,虛掩的時候就鬆鬆垮垮的,從裡面反鎖上則嚴嚴實實沒有縫隙。大白天就鎖門肯定有內情,這會兒走廊裡靜悄悄的沒人,我仗著膽子把耳朵貼門上,屏住呼吸聽了一會兒立刻全明白了。
裡面窸窸窣窣的,一會兒喘息一會兒呻吟,聽之令人血脈噴張浮想聯翩,不知哪家的姑娘又遭老錢的狼吻了。
老錢在公司是出了名的怕老婆,老泰山在省裡身居要職,頗有來歷,尊夫人是市檢察院的,比老錢小十來歲,嬌生慣養專橫跋扈,氣死孫二孃,不讓顧大嫂,每晚5點整都開著臺奧迪A8準時接老錢下班,我見過多次了。長的兩頰消瘦吊眉鳳眼,滿臉的剋夫相,配上一身藍黑色檢察官制服不怒而威好似判官轉世錯投女胎,令人望而生畏,不由得暗暗替老錢叫苦。
據說老錢每次出去應酬都得提前打報告,得批准才如獲大赦,但12點前必須回家,晚一毫秒則拒之門外露宿街頭。有時候老錢請不下假來又趕上事情太急,只好斗膽先斬後奏,第二天就看見他戴著口罩或者墨鏡來了,不是九陰白骨爪抓出幾道血痕,就是一記雙龍出海打成熊貓眼。
不過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老錢身上的*韻事歷來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