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出入口設在一間密室裡,密室的門戶由員外夫人親自看管,除了他夫妻,任何人都不許接近……”
“密室的位置……”東方白的聲調不自禁地發顫。
“在內宅,密上加密。”
“朋友是怎麼知道的?”東方白在極端激動之下仍保持著若干冷靜,這種天大的秘密根本上不容洩露,也不能洩露,他不能不存疑。
“東方白,區區自揣武功不如‘陰陽秀士”,但藝業各有專精,各人自有門道,這點你就不必追問了!““請說下去?”
東方白不再追問。
“這就說到第二個秘密,牛府已經張好了網。”
“什麼樣的網?”
“牛府內外所有重要的地點全埋設了炸藥,十二個時辰有人輪番看守,可以分點引爆,也可以全面引爆,如果敵人入侵,絕對—網打盡。”
東方白打了一個冷戰,這種佈置實在夠陰狠。
“還有麼?”
“就這麼多,但已經足夠了。”
“在下有個問題請教。”東方白急轉話題。
“什麼?”
“魔魔夫人在牛府到底什麼身份?”
“禮聘的打手,教壇重開後的太上護法。”
在江湖幫派中,所謂的大上護法,其地位僅次於幫派之主,可說相當崇高,想不到“魔魔夫人”全成了企圖死灰復燃的乾坤教太上護法,“陰陽秀士”是如何羅致這久已絕跡江湖的人物的?
她的古怪行徑是謀中之謀麼?東方白的意念連連打轉……
一聲冷笑倏告傳來,陰沉而刺耳。
流離人像一隻受驚的野兔電竄而去,顯然這冷笑聲對他的威脅相當大。
東方白呆了一呆,撲了過去,由於林頂的疏密,林子裡明暗相間,但如果有動的影子是一眼便可發覺的,穿林搜掃之下。一無所見,幾個回突,透出了林子的另一邊。
冷淡的月光,照著寂寥的荒野,連半個鬼影子都沒有。
東方白停立在林緣,他在想驚走流離人的那一聲冷笑,如果發冷笑聲的人是“陰陽秀士”一方的,流離人的密報可能已入對方之耳,牛府方面在知道機密已洩之後,勢將改弦易轍重作部署,應付起來困難便加倍了。
“老弟!”卓永年自後來到,“有所見麼?”
“什麼也沒有!”朝遠處望了一眼。“老哥有沒有聽到流離人剛才提供的線索?”
“有,老哥我這雙耳朵絕對管用,再低的聲音也聽得見,比一般人靈光。”
“我們該……”
“先回大牛裡屋再從長計議。”
“嗯!”東方白長長吐了口氣:“小玲姑娘跟……”
“小玲已經回宮,老三另外有事辦。”
“那我們走!”
數聲淒厲的梟啼遙遙傳來,卓永年抬起手示意東方白別動,偏頭側耳凝視傾聽,東方白立即省悟過來,梟啼聲是畢老三傳來的暗號,看樣子一定有什麼情況發生。
梟聲再傳。
卓永年一擺頭道:“老弟,跟我來。”
東方白知道梟聲是暗號,但暗號代表的是什麼他便無法知道了,跟著卓永年朝前奔去。彷彿有人帶路,順林緣奔行了一程之後,卓永年毫不遲滯地折向左前方。
左前方,一片嵯峨怪石夾著幾株疏落的野樹。
卓永年放緩了身形,悄聲道:“小心淌過去!”
像兩個幽靈飄遊而進,連空氣都不曾擾動。
怪石叢中有一小塊隙地,靠邊有株禿了頂的老樹,樹身旁站了個手拄竹棍的老太婆,她,赫然正是“魔魔夫人”,她身前隙地中央兀立著一個黑衣蒙面人,正是那自稱“流離人”的詭秘角色,雙方就這麼冷寂相對。
東方白與卓永年已經迫近到了隙地邊緣的石縫隱身。
剛才一聲冷笑驚走了流離人,現在兩人相對,那發冷笑的應該就是“魔魔夫人”,流離人到底是被她截住還是彼此有約見面交談?
東方白心裡這麼揣測。
“你說你叫流離人?”魔魔夫人開了口。
“不錯!”
“你欺我老婆子耳聾目瞎?”
“芳駕這話什麼意思?”流離人聲調很不自然。
“你小子自己心裡有數。”她竟然稱流離人為小子。
“芳駕……攔住區區到底有什麼指教?”
“你小子竟然敢出賣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