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激動和現在的遲疑態度,卓永年若有所悟,但只是一個模糊的意象,捉摸不到實體,對方不肯說,他當然不能勉強,眼前所知的,已經是意料之外的意外了。
“可有解藥?”這該是最重要之點,目前“擊石老人”便是受害者之一,但他受害輕微,僅只是忘了當時情況,地穴石洞被囚的怪老人受害較深,他連自己是誰都不復記憶,三恨先生稱之為該遭天譴的藥物實在恰當。
“可能有!”三恨先生漫應回答。
這“可能有”三個字何所據而云然無從理解,但三恨先生當然不是信口而言,他一定是有依據的,卓永年想追根究底,但想到對方的古怪脾氣只好作罷,他能說了這麼多話,已經是難得之極了。
“神沙什麼樣?”
“碧綠色的細沙。”
“仙粉呢?”
“紅色粉末!”
“非加以燃燒不發生作用?”
“一點不錯。”
“先生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你問得太多了,”三恨先生瞪起了眼,“你應該知道的,本人能告訴你的就這麼多,你可以走了,記住,不許再來此地,還有謹守你的諾言!”
柺杖一提,不理會卓永年有什麼反應,飄然沒入林中,倏忽而逝。
卓永年怔了片刻,笑笑離開。
暮色蒼茫中,卓永年回到了符老六的居處。
野豹子丁霸兀自在火塘邊的木板床上行功,為了急於恢復功力,他是分秒必爭,絲毫也不敢怠忽。
東方白一見卓永年興奮的神色,就知他必有所獲。
卓永年示意林嫂監視野豹子,然後拉著東方白進入房間,密談了很久。東方白出房,又換林嫂進去,依舊談了不短的時間,談畢出房,林嫂立刻安排晚餐。
野豹子收功下床。
“道爺,您回來了?”態度畢恭畢敬。
“本道爺耗了一天,終於找到了那味難逢難遇的藥草,這算是你點子高,運氣好,一個時辰之後,便可大功告成,你的功力至少回覆八成,另外兩成靠你自療。”
“謝道爺再造之思!”野豹子幾乎要跪下去。
“不必謝,以後行為要多檢點!”
“是!是!”想了想又道:“當初符六哥請求道爺之時,曾說過要奉謝禮,敢請道爺……開金口指示?”
“這個……”卓永年微搖著頭,悠悠地道:“免啦,算本道爺一時高興做了件好事。”
“晚輩敬謝!”野豹子真的跪了下去。
“起來吧,本道爺不作興這些虛文!”
野豹子叩了個響頭才起身。
林嫂擺上酒飯。
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一頓彼此都吃喝得很愉快。
飯後,林嫂煎好了卓永年帶回來的所謂奇藥,野豹子服下,仍由東方白施術,所謂施術,只是把保留下來的獨門手法展出而已,當然,野豹子又被點上了睡穴。
三個人毫無顧忌地又交談了一陣。
一個時辰之後,東方白解開了野豹子的穴道。
野豹子試一提氣,登時眉開眼笑,蹦下床來,興奮得直喘氣。“道爺,黑……黑老弟,咱了霸一輩子感激!”
林嫂湊和著道:“道爺師徒真是神醫神術。”
野豹子咧著大嘴道:“咱要告辭了。”
林嫂道:“為什麼不等天明之後?”
野豹子道:“等不及了,大少還在擔心!”說完,朝卓永年作了一揖,又朝東方白抱了抱拳,然後向林嫂道:“符六哥回來,請嫂子代為說一聲,丁霸謝了!”像是有什麼珍寶等著他去撿似的,匆匆出門離去。
卓永年點點頭道:“但願這著棋能發生作用。”
東方白朝門外望了一眼,抑低了嗓子道:“我們現在的行動等於是揚湯止沸,絕不是辦法,我想到了一個釜底抽薪的計較。”
卓永年目芒一閃,道:“什麼計較。”
東方白道:“林嫂說過,乾坤教主匿居桐柏城,並不在山時,如果我們轉移目標,專門對付他,得手的話,乾坤教自然瓦解。”
卓永年道:“這我也想到,水二孃在城裡早經佈線偵查,但毫無頭緒。擒賊擒王,打蛇打七寸,這道理誰都懂,但必須引出賊首蛇頭,我們目前的行動目的便在此。另方面我們在山裡所製造的情況會迫使乾坤教主不能安居桐柏,如我判斷不錯,進一步的機會馬上會來臨。”
“啊!”林嫂脫口驚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