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明白,必是尊大人也和老漢一般,當年也在軍旅之中,流落西羌,你來尋找,是也不是?”
周洛含糊以應,老人道:
“難得你一番孝心,老漢指你一條明路,你瞧,那邊不是有個道觀麼,觀中有個老道,每日倒有大半天臥地不醒,但卻時有神蹟,你去求他,也許他見你孝心虔誠,會助你一臂。
想是當年流落西羌的漢人,只有—個緣故,那就是征戰之故,而萬里尋父的佳話,又時有所聞,故爾老人硬說周洛也是尋父的。周洛並不在意,卻聽說道觀有如此這般一個老道,不由心中一動,登時連想到是黃梁道人,何況此間又是黃河上流。
忙道:“老人家,這位道爺不知如何稱呼?”
老人道:“大夥兒都叫他睡道人,老漢適才從觀前路過,尚見他高臥未起,你趕快去吧。”
說罷,即轉身去了。周洛好生失望,若是黃梁道人,他豈能錯過這一機會,雖說如此,卻不自覺地向城門走去。
他走不多遠,忽聽身後蹄聲得得,來得甚疾,早到身後。
周洛忙向道旁一閃身,一騎馬巳擦身而過,連馬上人的面貌也未看清,待那騎馬巳然過去,才看出是個女子,頭上梳著兩個小辮兒,身穿黃緞襖兒,腳上是半長靴子。
周洛只看出是個年輕的姑娘,羌人姑娘打扮,那西羌之人,不論男女,都會騎馬,是以毫不覺得奇異。
那姑娘瞬巳去遠了,到了城門口,恰有十數匹馬奔來,錯眼間,便巳不見。
那十數騎馬眨眼便到了跟前,只見馬上人全是羌人裝束,當先一個忽地兜轉馬頭,後面的人也全都將馬勒住,登時圈成一團。
周洛暗喝彩,這些人騎術之精,關內實是少見。
忽聽那當先兒轉馬頭的那人說道:“今兒巧得很,又碰上妞兒了。”這人衣服鮮明,一看便知是個頭兒。他一開口,周洛便知是漢人。
隨見他旁邊一個矮小的漢子將馬一帶,近前說道:
“莊主要是喜歡,何不把她擒回莊去。”
這漢子三角眼,朝天鼻,一看就知是個猥瑣的小人,那言態令人甚是噁心。他此言一出,餘外的漢子個個隨和。卻聽那個甚麼莊主道:
“枉你們也是在江湖闖蕩了這些年,怎看不出這妞兒有一身武功,單是她那馬上功夫,就不在你我之下。”
卻聽那矮小的漢子一聲謅笑,遭:
“這黃河上游,提起莊主你飛天玉狐的名頭,誰敢說半個不字,莊主你跺跺腳,西羌也會亂顫,諒這妞兒便有武功,能有多大點道行。”
周洛心想:“這莊主名叫飛天玉狐,從這名號聽來,就知不是好東西。是了,這班人必是西北一帶黑道上的人物,多半是在中原存身不得,被人趕了出來,在此間安窯立寨。”
再一看那十多個漢子,果然都是高一頭,低一臂,個個粗眉橫眼。
這些人自是不把周洛看在眼裡,大概全當他是個乞兒,是以毫不避諱。那飛天玉狐敞聲大笑,道:
“自從來到西羌,這些年就沒見到個順眼些的妞兒,我倒不是怕這妞兒,怕只怕擒了小的,會引出老的來,這妞兒既有一身功夫,老的必然了得,要知你我這份基業,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實是大意不得。
卻聽一個黑漢嚷道:“莊主忒長他人志氣,嘿嘿,這些年來我等苦練武功,所為何來,早晚返回中原,大秤分金銀,不強似此間。”
那矮小的漢子道:“黑麵虎說的不錯,不管老的少的,難道還強得過莊主去。”
那飛天玉狐略一沉吟,便道:“你們既如此說,好,我們回去。”
登時塵頭大起,向城中奔去。
周洛心道:“我既遇上了,豈容你們橫行。”
當下跟蹤而去,到了城門口,那十數騎馬巳不見了影子,要知馬可奔跑,這近城之地,人來人往,他可不能施展輕身功夫。
他正要入城,忽見左面便是那老人所說的道觀,不由向裡望了一眼,原來是個破廟,只得一個小殿,殿門口地上躺著個老道,發如銀絲,身上一件破爛的道袍,骯髒之極。
那老道鼾聲微聞,睡得正香。周洛不由失笑,心想那老人家少見多怪,這麼個窮老道,會有甚麼神蹟。
心下在想,忽然一眼瞥見殿旁拴著一匹馬,一看便認出是那個姑娘所騎的。心道:
“原來那姑娘在這裡,飛天玉狐等人必是不曾料到,故爾向城中找去了。”
他正擔心,怕飛天玉狐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