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看了眼轎子。那轎子倒是極眼熟。定郡主來來往往常坐地就是這頂小轎。於是便點了點頭。把妙雪晾在原地。他則進門去了。
過了一會兒。從園內走出來一名婦人。約摸四十歲左右地樣子。葉驚玄從紗簾裡遠遠看著。只覺得那張臉如珠玉一樣。圓潤而貴氣。身上穿著一襲深色繡花地衣裳。也處處透著精緻大氣。如果不是那雙過於灼人地眼睛。葉驚玄就會認為這是個寬和慈雅地貴婦人。就像廉王妃和她娘葉夫人一樣。
只是人的眼睛都會說話,廉王妃的眼神是寬和的,寬和之中帶著幾分幽幽的嘆息,讓人揪心。而她娘,眼睛是溫淡的,溫淡之中是幾分以世情的看透,也讓人揪著。
可眼前這女人,就像柄沒有刀鞘的刀,太鋒利了。
葉驚玄看著那婦人一步一頻朝轎子走過來,又緩緩地半行了禮喚道:“葉姑娘大安,成暮見過葉姑娘。”
葉驚玄看著被妙雪挑起的紗簾,這下看得更加清晰了,說了聲:“成姑姑不必多禮。”然後由妙雪扶著,從轎子裡出來。
“喲,這姚家的兒女總是不一般,這眉眼、這身段,分開了看不出奇,合在一起卻讓人莫名的舒坦。看著不叫人驚豔,也就不至於紮了眼,待細細一看,就像一陣四、五月的風,吹得人心窩裡暖融融的。”
這話說了,只讓葉驚玄覺得這婦人太會說話了,她這容貌自然不是傾國傾城,成暮的話句句是夸人,卻句句不讓人覺得太誇張。比那些睜著眼看了,還要說傾國傾城的人要討喜得多,也圓滑得多。
葉驚玄身子微微一服身道:“成姑姑,打擾了,貿然前來也未及拜貼,還請見諒。”
“葉姑娘這話說得,您是來看定郡主的,這又恰逢是剛上完針鑿課正歇息著吶,姑娘進去看看也是無妨。只是姑娘以後若要來,還是先下貼子比較合適。”
葉驚玄側臉一笑:“成姑姑說得是,方才到門口了我都想著不合適,本不想打擾了,但想著來了就進去看一眼,也無意擾了沉思園的規矩。說到這兒還得謝謝成姑姑賞的幾分薄面,否則今日真是羞愧得很。”
成暮也是陪著笑道:“按禮,葉姑娘也是早到了來沉思園的年紀,只是卻一直不見姑娘來,前些日子園裡的幾位姑姑還唸叨了呢。當年姚氏三姐妹在沉思園裡個個出挑的很,到了你們這兒就只有定郡主和葉姑娘了,定郡主自是不用說,當然是京城裡最出挑的貴族女子。現在再一看到葉姑娘,我看那些姑姑們又該唸叨了,姚家還真真是出佳人兒呢。”
葉驚玄照了這麼些年鏡子了,這副模樣早清楚,佳人勉強能算,幸好這成姑姑沒說絕代佳人,要不然真是毀了這四個字了。
“成姑姑說的該是我兩位姐姐吧,我大姐溫柔嫻雅,二姐聰穎大氣,往她們身邊兒一站,我就只能是個陪場的了。”
成姑姑聽了卻輕哼了一聲道:“令姐哪能和葉姑娘比呢,葉姑娘又何需自低了身份。”
葉驚玄掩嘴一笑,心裡卻並不好受,身份這兩個字,就這麼讓她那姐姐成了側室,以至於以後姐姐的孩子也得不到一個公正的對待,這兩個字害了多少人。
“姑姑,前頭就是定郡主了吧,姑姑就不必送了,過會兒上了課,我自會離去,姑姑就不必陪了。”葉驚玄不僅為見到了顧徽雨而高興,更為可以擺脫這個開口姚氏,閉口身份的成姑姑了。
成暮一怔,還來不及細思量什麼,就見葉驚玄如一隻輕盈的蝶一般從眼前穿過去,到了顧徽雨身邊。成暮搖搖頭,帶著身後的侍女離開了。
顧徽雨一見葉驚玄,喜出望外,連忙拉著葉驚玄道:“驚玄,你怎麼來了,你腳好了沒有,怎麼敢就這樣跑來,大哥二哥呢,表哥呢?”
“我哥去姚家找外公了,大哥、二哥也都忙著,我和妙雪一塊兒來的。”
顧徽雨身旁還有幾位姑娘,瞧著穿著打扮,也都應該是京裡的名媛,葉驚玄也都微微欠了身,一一問好。
顧徽雨也擔心失了禮,便拉著葉驚玄介紹道:“這是長公主芳蹤,這是小公主紫珠,這位是顏青梧,這位是蘇拂雲。這呢,就是我一直跟大家提起的,我的表姐葉驚玄。”
顧芳蹤先過來拉了葉驚玄的手道:“原先我也在想,徽雨到底有怎麼樣一位表姐,今天一見果然與眾不同。”
葉驚玄稍微打量了一下顧芳蹤,只覺得這公主可和顧至臻比不上,容貌、氣度要稍遜一些,但眼裡露出來的溫柔神采卻讓人不由得一動,便再也不會計較容貌、氣度了,只覺得那雙眸子像柔波一樣,一下子溺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