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泰姨說的那個醫院,就是省二醫,她居然還有記憶,雖然這記憶有些模糊。 “醫院?什麼醫院?你什麼時候去醫院了?”龍伯像是一頭的霧水,他估計是記不起這些事情來了。 正說話間,便聽到外面響起了嘈雜的聲音。 我走出院門便看到有十幾個人一面說話,一面在巷子裡每家每戶的牆壁上拿著大刷把子在寫著什麼。 龍伯和秦姨也跟了出來,秦姨好奇地問道:“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那些人中有一個年輕人衝我們笑道:“你們的運氣真好,這兒就要拆遷了,大爺,這是您的家吧?”他伸頭往裡看了看:“少說也差不多有二百來個平方,這真要拆的話您這兒差不多要賠上三、五百萬呢!” 三、五百萬?龍伯都瞪大了眼睛。 我卻眯起眼來看著這一群人。 看樣子他們應該是有關部門的,難道我們小祠堂口已經被畫進了紅線,真要拆遷了嗎?不過我很快就否定了這種想法,因為在我的記憶中小祠堂口還真有發生過這麼一幕。 畢竟我擁有著在小祠堂口時的全部記憶,我記得一直到小祠堂口出事都沒吹過拆遷的風,可在這個無夢之境里居然我們還會趕上拆遷。 這有些與真實的劇本不太一樣。 難道對方是想破壞夢境中的小祠堂口?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很快我就想明白了,或許是他們怕我發現其中更多的BUG,從而讓我有機可趁。 龍伯說道:“三、五百萬那麼多?” 秦姨卻是不屑地哼了一聲,又斜了龍伯一眼:“瞧你那點出息,三、五百萬就把你的眼睛給打瞎了?真要拆了,到時候我們就會搬出這兒,小祠堂口也就不存在了,你喜歡住那種高樓大廈嗎?我不喜歡,我聽說啊,住在那地方的人誰都不認識誰,甚至很多人老死不相往來,一點人情味都沒有,我還是喜歡小祠堂口,鄰里之間也能夠經常的走動。” 龍伯被秦姨說這一頓他的神情也有些不自在,尷尬地笑了笑道:“我也就是說說,不搬,我也不搬。” 說話那年輕人聽二人的對話,臉色瞬間就有些不好看了:“這可是上面的決定,你們想不搬就不搬了?那可不行的,到時候影響到了城市建設你們擔當得起嗎?” 秦姨根本就不會把這年輕人當一回事:“別動不動就拿上面來壓我們,我們在這兒住了這麼多年了,有感情,別說是我們不搬,你去問問,小祠堂口有一戶算一戶,你看看有幾個人會同意搬走。” 年輕人還想說什麼,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人叫住了他。 中年人對秦姨說道:“這位大姐這話說得就不對了,城市的發展靠的是我們大家,我知道你們在這兒住久了,對這兒是有感情的,但你們想過沒有,你們這兒大都是些老房子,有的甚至已經修了近百年了,牆體都開裂了,說它是危房都一點不為過,住在這樣的環境裡你們的安全都沒有保障。當然,剛才大姐也說了,怕搬遷之後這些鄰里就不容易見到了,更不想去那種沒有人情味的大樓裡去住,這沒關係,我們可以把你們小祠堂口的住戶都集中在一個小區,到時候你們還是想串門就串門,想怎麼著就怎麼著。你們不光是有新房子住,還能夠拿到一筆不菲的補償款,何樂而不為呢?” 這中年人說話比那年輕人要好聽得多。 但話裡話外各黨派人還是同樣的意思,那就是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得搬離小祠堂口,不然我們就是在阻礙城市化建設。 我沒有說話,這一群人這才繼續往前去挨家挨戶地寫上“拆”字,他們中還有一些人在進行了某種統計。 “不過老實說,三、五百萬的誘惑還真是不小,至少這輩子我都不敢想突然有一天我就能夠成了百萬富翁。”龍伯好像還在因為錢的事情耿耿於懷。 秦姨也眯起了眼睛,她看著牆壁上寫的大大的紅色的“拆”字,嘴裡輕聲說道:“小祠堂口就這麼沒了?” 那幫人在小祠堂口裡轉了一大圈然後就離開了,每家每戶的門前牆上都留下了相同的一個字。 中午小祠堂口的住戶下班回來,大家都不淡定了,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的都在議論著拆遷的事情。 拆遷在國內可以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以說拆遷催生出了一大批百萬富翁,當然,在後來百萬對於很多人來說並不算多,可如今的我卻只有六、七歲,放在這個時代,三、五百萬確實能夠令人興奮不已。 “江小白!”徐秋妍在我家門口伸進頭來叫了一聲。 我走到她的面前。 “小祠堂口要拆遷了,以後我們是不是就不能經常見面了?”她問我。 我想了想說道:“小祠堂口不會拆的。” 徐秋妍有些疑惑:“大家都在說呢,說是市裡的統一規劃,以後要在我們這兒建一個商業區,我們都會搬到離這兒有些遠的一個安置房去。雖說到時候都還住在一個小區裡,但那個小區好大的,還分了好幾期,我聽說從A區到B區就得走十幾分鍾呢。”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