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屋,屋子的一面牆壁上掛著一些獎狀與獎牌,還有錦旗,都是授予這個古口道班的。
在屋裡的那個鐵爐子旁趴著一條很大的狗,我一眼便認出來這便是經常聽人提起的藏獒。
那狗見有陌生人進來,它一下子竄了起來,看著我扯著粗氣。
老人對著他說道:“他是我的客人。”
那狗像是很通人性,聽老人這麼說它原本散發出來的敵意一下子便消失了,它搖晃著肥胖的身體來到了我的身邊,在我的身上輕輕蹭著。
老人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皺巴巴的香菸,還是那種軟殼的,很廉價的香菸,他掏出一支遞給我。
我接過煙,忙摸出火機先給他點上才點上自己的。
“這個道班就您一個人嗎?”我問道。
老人笑著點點頭:“沒錯,就我一個人,我們這來的人少,而且就這麼一條路,且也不長,一個人就夠了。”
說著他拿起小桌子上的一個壺,又取了兩隻碗。
“你是第一次進藏吧?”他問我,我點點頭,他說道:“那估計你不一定能夠喝得習慣,在藏區酥油茶是好東西,喝了這嘴皮不容易開裂,而且能填肚子。”
我抿了一口,那味道雖然有些不太習慣,但卻也不排斥,我兩口把小碗裡的酥油茶喝完了,他的臉上浮現出笑容:“竟然能夠喝得習慣,那就好,你稍等一下,我給你做粘粑。”
他一面和著青稞面,一面和我聊著。
他告訴我,他叫曲讓那多,今年已經八十三歲了。
當時我就瞪大了眼睛,因為他看上去也就是六、七十歲的樣子,沒想到竟然已經八十三了。
看著他的身子骨很是硬朗,就剛才在屋外劈柴那架勢,就算是年輕人都不一定能夠比得了。
他的妻子十幾年前就死了,這兒是道班,也是他們的家,他和妻子這輩子都沒有孩子,與他們相伴的就只有這條藏獒,他們管這條藏獒叫修瑪,他說修瑪是傳說中的厲害的妖獸。
我看著趴著的修瑪心裡也忍不住有些驚訝,他的妻子死了十幾年了,而他妻子還活著的時候這條藏獒就已經陪伴著他們了,按他說的時間來算,這藏獒竟然活了三十多個年頭。
雖然我沒有養過狗,但常識我還是有的,那就是狗的壽命一般也就是十三年到十五年的樣子,哪怕長壽一些的狗也就十七、八年。
三十多年壽命的狗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而且還親眼見到了。
雖然修瑪看上去有些肥胖,看似行動不便的樣子,但卻並不覺得它衰老,而且剛才我進屋時它所表現出來的警惕,讓我感覺到它胖雖胖,但若是動起來卻能夠如狡兔一般。
粘粑做好了,老人又拿來了青稞酒:“我這兒好久都沒有人來了,難得見到個人,來,陪我喝一點吧。”
這酒的度數並不高,而且很好吞,有一點像我們老家的米酒。
我雖然不怎麼喝酒,但他都這麼說了我當然也不好拒絕。
一面吃著粘粑,一面喝著青稞酒,一面又聽他說著一些藏區的風土人情倒也很是愜意。
“你那麼喝不對,也就是在我這兒我不和你計較,你記住了,青稞酒要三口一碗,不能一口就幹掉的,你這麼喝人家就會直讓你幹,你可別小看這酒,喝著勁不大,可後勁很是厲害的。”
曲讓那多老人見我喝這青稞酒一口一碗,笑著對我說。
我還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講究,他又教我,端起酒來先要用手指沾兩下,彈向天地,那是敬天地的意思,感謝天地剛賜給我們的美酒美食。
“老人家,這兒離珠峰第七峰有多遠?”
“這兒就是神女峰啊!”老人看著我說。
我愣了一下,按說當時我們的車子還在公路上行駛,老蔣的手機顯示我們距離第七峰還有差不多一百公里的路程,可我只是下個車便來到了神女峰?
這是怎麼一回事,還有,胖子呢?胖子可是先下車的,我和他前後腳,按說他應該也會出現在這兒,可是老人卻說除了我他沒有再見到任何人。
“那您知道這兒有一個地方叫大衍之地嗎?”
老人皺起了眉頭:“大衍之地?沒聽過。”
他搖搖頭。
這個時候刑天卻說道:“我感覺這兒離大衍之地應該不遠了。”
老人看向我:“誰在說話?”
我愣住了,刑天也好,贏勾也好,一直都只是用心意與我溝通,從來都沒有人能夠察覺到他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