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險可守,所謂臥榻旁側豈容他人鼾睡,這北狄,早晚也是要除的……只是如今東夷初定,聖上又一直聖體違和,這一戰於咱們大盛來說,卻是越晚打越好……”
如箏聽了他這一番話,心裡豁然明朗,才明白朝廷為何對三關軍務如此看重,戍守三關的全部是大盛最優秀的將領……想到這裡,她心裡一沉,機靈靈出了一身冷汗:
“子淵,你剛剛說三關過後無險可守,若是三關被破……京師不就岌岌可危了嗎?!三關……真的是固若金湯,絕不可能被攻破麼?”
想到前世之事,如箏心裡慌慌的,雖然她也知道前世北狄人的確是被趕回三關之外了,但今生若是仍如前世一般……豈非生靈塗炭?!她一時情急,又不知該怎麼跟蘇有容說,總不能說自己知道北狄人將來會叩關入境,兵臨盛京吧?!
蘇有容看她臉都嚇白了,心疼的把她摟進懷裡:“行了,這還都是沒影子的事情呢,看把你嚇的,怪我,好端端跟你說什麼軍情國政……”他笑著撫上她的臉頰:“總之有什麼事情就交給我們這些男人,這些事情你沒學過,也就不要操心了。”
如箏卻沒辦法真的這樣迷迷糊糊的,頂撞蘇有容可能會招致他不悅,但就這麼揭過了卻可能丟了一次避免舉國浩劫的機會,兩害相權取其輕,她還是摟緊了他的腰,堅定地說道:
“子淵,我是個小女子,不懂什麼國家大事,軍情權謀,但我也知道人若是隻倚仗一樣東西活著,那麼一旦這東西失去,人也就完了,以我愚見,國亦如此,三關固然是天險難越,精兵良將,可你也說了,北狄人一向剽悍,萬一三關被破,北狄鐵騎大舉南下……京師可還有關可擋?有兵可敵?”
她一番話說完,也不敢抬頭看他,雖說蘇有容有一向是好脾氣,可她更加知道,男子漢大丈夫最忌諱的往往就是後宅婦人干涉自己前朝政務軍務什麼的,便是貴為國母,也要嚴守後宮不得干政的禁令呢,更何況她不過是個……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繃起了身子,心跳如鼓,卻不防他溫熱的手掌落在鬢間:“你說得對,是我想簡單了。”
她心裡一驚,猛地抬頭看著蘇有容,卻見他眼中滿滿的都是溫柔,還有一絲自己看不清的東西慢慢變得清晰:“箏兒,你真是個靈秀的女子,以前倒是我把你看輕了。”蘇有容笑著把她摟緊:“你說的很對,我們都陷在三關穩如磐石這個固定的想法裡面,卻沒想過若真的三關這條防線被攻破,不……”他突然沉了面色:“不用被攻破,若是被北狄人尋了什麼險要之處繞過去……那麼!”
他深深地看了如箏一眼:“箏兒,你今日所說的,不定將來可以救很多人的性命!”他放開她起身下地,幾下穿上衣服,又肅容對著傻在床上的如箏深深一揖:“夫人,多謝你的金玉良言。”
如箏驚得趕緊攏好衣襟下地還禮:“夫君,你折煞妾身了!”蘇有容卻沒有和她多說,只是又把她按回床上掀了被子蓋好:“你再歇會兒,我要出去一趟,晚飯前回來。”說完也不等如箏發問,自急匆匆出了裡間,留下如箏坐在床上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有容一出寒馥軒,迎面正碰上墨香,當下笑到:“你來的正好,去二門上讓他們備馬,我要去恭親王府。”
章節目錄 第215章 端倪(上)
蘇有容匆匆離開寒馥軒,晚上卻是第一次食了言;非但晚飯時分沒有回來;竟是直到一更三點宵禁前才匆匆趕回;雖說是提前得了墨香傳回來的信兒,如箏卻還是覺得有些心驚膽戰,問他卻只說是沒大事;如箏也就暫時按下了擔憂。
之後的幾日,蘇有容也都是來去匆匆,雖然在寒馥軒的時候還是成日裡樂呵呵的;如箏卻也能感到他定然是在忙什麼大事;但他不說,她便也不多問,只是叮囑了秋雁不時為他弄些時令調補的湯品;又叮囑了夏魚和環繡,盯緊內書房裡過往的文書。
忙忙碌碌地到了端陽節,蘇有容總算是得了半日的空閒,就提出陪如箏到上原遊覽,如箏本來是想勸他在家歇息半日,卻擰不過他一再堅持,只得換了衣服,拿著帷帽隨他出了門。
二人先是沿著上原遊覽了一番,再到當初一起教訓地痞的集市轉了轉,夫妻二人忍不住感嘆了一番世事奇妙,想不到彼年一次偶遇,成了一世姻緣的開端。
眼見日頭到了正中,蘇有容便提出帶如箏到聽風吹雨樓用飯,如箏自是欣然允了,夫妻二人相攜到了聽風吹雨樓,也不上二樓雅間,只在一樓大廳裡找了個靠窗的位子,讓小二拿藤條編的屏風擋了,自要了幾個招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