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了叩頭,勉強忍著暈眩謝了皇恩,明德帝又到:“只是如今前線大軍人手吃緊,卻是分不出人馬去尋他了……也罷,朕便下旨讓雁陘關附近的兵馬小股出動,儘量保蘇愛卿安全便是。”
如箏雖然知道這樣希望渺茫,但也明白明德帝的難處,當下還是鄭重地叩謝了皇恩,便要同老誥命一起告辭退下,卻不防旁邊一個小內侍疾行而來,對著明德帝跪下稟到:“啟稟陛下,殿外宣威將軍凌朔風求見。”
明德帝見他此時來見,心裡揣度著約莫與如箏報上的事情有關,便讓老誥命重新坐下,讓內侍宣了凌朔風進來。
凌朔風大步走進中極殿跪下參拜,如箏只是略看了一眼,便看出他消瘦了很多,臉上也帶著些大傷初愈的蒼白,當下心裡便是一酸。
凌朔風稟明來意,果然是到蘇府弔唁,聽了蘇有容的事情便進宮求見,明德帝順勢同他說了恩旨尋人之事,凌朔風便自請回前線尋蘇有容,明德帝略沉吟了一陣便允了,還下旨撥給了他五百京衛。
不多時,三人拜別了明德帝出了中極殿,到了宮門口,老太君謝過了凌朔風仗義相幫,便扶著如箏的手上了帷車,如箏回身對著凌朔風深深福下:“凌表哥,多謝你出手相助,此番去往北狄,無論能否尋得子淵,你一定要安全回來,莫忘了琳琅表姐和安兒還在家裡等著你……”說到這裡,她自己卻忍不住了,兩行清淚沿著臉頰滑落,看的凌朔風一陣心酸:
“如箏表妹,你不必擔心,我已經好了,子淵此番是為著我二哥才深陷險境,我定要將他好好尋回來!你放心,他既然用了這李代桃僵之計,那定然是還活著!”
聽了他這番話,如箏心裡也安定了許多,當下也不多說,又對他鄭重拜謝了,便蹬車陪著老太君返回了蘇府。
中極殿內,明德帝沉鬱了許久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鬆動,對著旁邊的秦順說到:“若是此番蘇有容真能逃得昇天,倒是個好兆頭……”
秦順見主子總算是有了一絲笑模樣,老臉上的皺紋也撐開了些,陪笑到:“陛下聖明,想那蘇將軍為人機警聰敏,定能逃得活命,咱們大盛軍也定能旗開得勝的!”
明德帝回頭看了看他,笑著哼了一聲:“連你都知道他機警聰敏?”
秦順知道自己失言了,當下靈機一動笑到:“陛下,老奴哪懂什麼,還是當年在冬至宮宴上,蘇將軍救駕時陛下說過的,老奴就記住了……”
明德帝點了點頭,嘆道:“是啊,當年他還曾救過駕呢……”話音未落,他的面色又沉鬱了下來:“蘇家的倆小將,加上凌家老二,若是此番折在北狄,卻實實在在都是冤死的……”
秦順見他目光凌厲,知道這話不是自己能插嘴的,當下便默然低下頭去,明德帝許是憋得久了,秦順又是親信之人,便長嘆了一聲,對他說到:“天祈這孩子,小時候看著倒是個好的,朕也喜歡他殺伐果斷……如今看來,卻是個小事計較大事糊塗的!”他搖了搖頭:
“天祉誠孝,身子卻是太弱了,性子也太柔,如今看來也只有天祚……”聽到這裡,秦順再也不敢裝不懂了,趕緊跪下叩頭到:“陛下,陛下請三思啊!”
明德帝低頭看看他顫抖的樣子,反倒笑了:“你這老才,怕什麼,朕多少秘事都沒瞞著你,此番也不會殺你滅口的!”
秦順卻還是叩頭不止,雖說他自己背地裡受了凌貴妃不少好處,沾了點恭王黨的邊兒,可心裡卻還是隻忠於明德帝一人,此番見明德帝微微露出易儲的意圖,又想到顧相在朝中的勢力,便極想勸明德帝三思,可身為內侍奴才,又不知怎麼開口才好,只得叩頭如搗蒜。
明德帝見他如此,也知道是自己急躁了,當下便長嘆一聲:“罷了,此番便當朕沒說過,扶我進去歇歇。”
秦順這才爬起身,扶著明德帝進了後間。
回國公府這一路上如箏都在安慰著老太君,老太君又如何不知她心頭的忐忑和傷懷,卻也不多說,只是輕輕拍著她的手,到了府裡,老太君不顧蘇清辭的猶豫,令人將靈位什麼的都撤了,請了官府的仵作來驗了屍,又對比衣著定下了棺中之人也是大盛子弟,身份卻是再難查清,便回稟了老國公,本來按照規矩是要由官府運走掩埋的,老國公卻感嘆了一聲,拍板將那兵士按外侄孫之禮在國公府發喪,令下人們都帶了孝,停靈七天入葬,明德帝知道了此事,還特地下旨褒獎了國公府義舉。
這樣一番折騰,如箏卻是沒有親歷,從翊盛城回來的當天午後,她就發起了高熱,心疼地老太君趕緊為她請醫問藥,崔侯得知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