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往日的平靜,他想起楊朔銘剛才有些失態的樣子,在心裡不由得暗暗好笑。
龍永華並不知道,此時的楊朔銘,已經回憶起了在哪裡見過她了。
“盧小姐是怎麼認識吳先生的?”楊朔銘指了指桌子上的信,問道。
“我並不認識吳先生,但卻知道吳先生的家族,和我的家族有很大的淵源。”盧茂蘭說道,“我想見您,所以委託別人,請吳先生寫了這樣一封信。”
“噢,是這樣。”楊朔銘看著她,開門見山的說道,“那麼,盧小姐想要見我,所為何事?”
盧茂蘭將手中的書稿交給了身邊的龍永華,龍永華翻了幾下,確定沒有危險物品,將書稿交給了楊朔銘。
楊朔銘開啟書稿翻看了起來,盧茂蘭注意到他看的速度非常快,已經超過了一目十行的速度,不由得很是驚奇。
“想不到盧小姐年紀輕輕,竟然是一位金融學的專家,失敬了。”楊朔銘很快便看完了書稿,盧茂蘭注意到他眼中閃過一絲敬佩之色,確定了他不是在敷衍自己,不由得暗暗點頭。
“楊將軍的年紀似乎也不大啊。”盧茂蘭笑著答道。;
“盧小姐寫的這些——哦,論文,言簡意賅,通俗易懂,對我非常有用,如果盧小姐不介意,我想留下來多看看。”楊朔銘看著她說道。
聽到楊朔銘的話,龍永華的眼中閃過驚異之色,剛才他只顧著檢查書頁上是否有危險物品,並沒有注意書稿的內容,聽到楊朔銘竟然這麼肯定對方的作品,不由得對眼前的美女刮目相看。
“本來就是送給您的。”盧茂蘭笑著點了點頭,“說實話,您是我的第一個讀者。”
“謝謝。”楊朔銘說道,“不過,有個問題,我正好想向盧小姐請教一下。”
“請教可是不敢。”盧茂蘭說道,“您的問題是什麼?”
“盧小姐可能知道,在巴黎的和平會議中,最為棘手的問題,便是德國的賠款問題。”楊朔銘說道,“賠款委員會已經確定,僅德國賠償我國之戰爭賠款,便達一億英鎊之巨,超過我國曆史上歷次對外賠款之總和,我覺得以目前德國的經濟,根本無法償付這樣的鉅額賠款,盧小姐作為一名金融專家,如何看待這件事?”
“我覺得,您在這件事上無須擔心,中國是會得到這樣一筆賠款的。”盧茂蘭笑了笑,說道。
“盧小姐為什麼這麼肯定?”楊朔銘緊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剛剛結束的在歐洲的那場戰爭,可以說揭開了人類戰爭史上新的一頁,當然也是最可怕的一頁。據我所知,在這場戰爭中,一共約有1200萬軍人陣亡,1500多萬人因重傷或疾病至死,另有2300萬人受傷。就損失而言,這場戰爭大約耗費了1400億英鎊。戰爭的殘酷性以及戰爭損失的空前程度,都給戰爭賠償問題的解決提出了新的挑戰。”盧茂蘭答道,“各國對德國的戰爭賠償問題的要求,大致有兩個方面的目標:第一,是透過向德國索取戰爭賠償懲罰德國;第二,透過索償,削弱德國的經濟能力,加強協約國各國自身的經濟力量。”
“協約國各成員國在戰爭中欠美國的債務以及相互之間產生的債務共約200億美元,對於這筆債務的償還,各國也寄託在了德國的賠償上,協約國各成員國甚至連恢復經濟的各項計劃也想依賴德國的賠償。如此巨大的索賠期望值,必然會加重戰勝方對失敗方處罰的力度,進而導致戰後戰爭賠償問題的複雜化。如果協約國的期望都能夠實現,德國就將成為他們的奴隸,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而德國要想在戰敗賠款上取得主動,關鍵要靠外交,只有利用各個戰勝國的利益取向不一致漁利,才能成功。而協約國各成員國內部都各自打著小算盤,很難形成一致意見:法國曾經飽嘗對德戰爭賠償的苦頭,此次戰勝,自然想借賠款削弱德國,以雪普法戰爭之恥;英國從現實利益的角度出發,害怕法國過於強大進而稱霸歐洲,構成對自己新的威脅,一定會採取‘扶德抑法‘的政策;而美國在這場戰爭中一躍成為各國的債主,其對德政策必將更多地著眼於扶持德國,將德國變成其在歐洲的重要基地,只有這樣,才最符合其利益。”
“不錯,英國同美國一起主張適當放寬對德國的索賠要求。”楊朔銘聽著她的分析,點頭說道。
“協約國內部利益訴求不同,在這種背景下,訛詐德國的可能性就不存在了,各國只能被迫在損失賠償的法理上尋找讓德國賠償的依據。這一次德國戰爭賠償的規定與以往合約中的賠償規定相比,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