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這才繼續說道:“十三年前,在皇上被貶謫出京前,謝侯爺對外宣稱,他的三子急病身故,長子因為兄弟情深病倒……”他咳嗽了兩聲,喘著粗氣說:“如果當時只有永安侯世子受傷……”
“這就表示謝侯爺早就洞悉了一切。”沈志華的表情也變了。驚道:“謝侯爺雖然為人低調,但他從不是軟弱可欺的人,甚至稱得上錙銖必報。”
謝三沒有看到沈經綸的狼狽與急切,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他必須親自回京,找永安侯證實沈經綸的說辭。若果真是趙翼誘騙謝敏珺。生出了後面的一系列事端,他就算把整個江南掘地三尺,就算遠涉重洋前往倭國,也要把“羽公子”及其黨羽一網打盡!
天矇矇亮,謝三帶著長安及幾名隨從。騎快馬出了薊州城。
同一時間,離薊州城幾十裡外的陵城郊外,一座孤零零的農家小院徹夜燈火通明。院子的角落,身穿粗布衣裳的三具屍體,像垃圾一樣被棄置牆角。屍體旁,滿滿幾十箱金銀珠寶正由黑衣人有次序地運走。
隨著一陣馬蹄聲,一個精瘦的漢子翻身下馬,跌跌撞撞入了院子,直奔堂屋,嘴裡大聲叫嚷:“當家的,謝三剛剛出了薊州,正往這邊過來……”
“太好了,來得正是時候,主上果真神機妙算!”說話的男人拿起桌上的大碗,把白酒一飲而盡,隨即抬手右手,用衣袖抹了抹嘴。瞬間,他右臉的血漬隨著他的動作,在他的臉頰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劃痕,配合著噴濺在他額頭、眼瞼、髮絲的細密血滴,把他的表情襯托得愈加詭異。
男人與其他人一樣,同樣身穿夜行衣,黑色的衣服上東一塊,西一塊汙漬,也不知道是酒水,還是其他人的鮮血,旁人只覺得他渾身散發著血腥味與肅殺氣息。
精瘦的漢子匍匐在地,一連喘了幾口粗氣,這才繼續說道:“主上有命,謝三及他的隨從,一個活口都不能留。得手之後,仔細搜身,若是發現玉佩,務必將玉佩第一時間呈給主上,不得有半絲損毀。”
男人聞言,詫異地詢問:“是什麼玉佩,讓主上如此鄭重其事,先前怎麼沒聽主上說起過?”
“這個小的就不得而知了。”精瘦的漢子搖搖頭,又補充道:“這事是主上臨時派人通知小的。傳話的人也不知道詳情。”
他的話音剛落,一旁書生打扮的男人不甚確定地說:“說起玉佩,能讓主上看得上眼的……難道是先皇的那兩塊‘牡丹佳人’……”
“什麼佳人不佳人的。”男人打斷了書生的話,把桌上的碗碟一推,吆喝手下們站在桌邊,手指沾著水酒,在桌上一邊比劃一邊說:“謝三身邊的人,除了長安,其他人的功夫都不錯。我們在這裡埋伏,先用弓箭殺他們措手不及,然後一擁而上,首先活捉長安,再殺其他人。若是謝三負隅頑抗,就以長安威脅他。聽說他最是重情重義,想來一定捨不得從小陪伴自己的長隨死在自己面前……”
幾人說話間,東方已初露霞光。不遠處的陵城,城門大開,守門計程車兵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每個人都死狀可怖。
早起進城的百姓們看到此等慘狀,尚不及做出反應,就聽整個陵城尖叫聲起此彼伏,似乎就連空氣中都彌散著淡淡的血腥味。
陵城呂家,首富呂老爺的屍首被懸於“呂府”的匾額下。他雙目圓睜,全身鮮血淋漓,一看便知在死前遭遇了嚴酷的折磨。
虛掩的黑漆大門後,青石地磚上滿是乾涸的鮮血,丫鬟們衣衫襤褸,小廝們身首異處,夫人小姐們或死在床上,或懸於樑上,所有人的屍體都已經涼透了。
事實上,不僅僅是呂府一家,所有的陵城富戶都在一夜間被不明人士血洗屠殺,活口不留。
【第二卷完】
ps:
雖然沒人理,還是要說,大家還記得何欣的未婚夫,陵城呂家嗎?
第150章 相贈
謝三見過沈經綸之後,一心只想找永安侯證實他的說辭。回到客棧,他立馬吩咐長安連夜收拾東西。天矇矇亮,他留了一個隨從善後,又吩咐兩名親信分別注意水汀及何家的動靜,自己則帶著其他人,在城門開啟那刻,騎快馬出了薊州城。
一路上,微涼潮溼的空氣迎面撲向謝三,伴隨著“剔剔撻撻”的馬蹄聲,他的心愈加紛亂酸澀。此去京城來回至少需要半個月,甚至一個月,或許更久的時間,也有可能,他這輩子都不會回薊州了。
身為男人,他不該婆婆媽媽,沉溺兒女私情,可他在這個當口又想起了何歡。若沈經綸所言句句屬實,那麼即便他回到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