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起來,煎夾子跟後世的蔥油餅有些相似,但裡面卻夾有蛋皮和碎ròu,味道非常不錯,完了還要了碗甘草冰雪涼水喝。
開店的大娘見他儒衫上沾著泥汙,卻灑脫地安坐街邊進食,也帶著善意捫嘴輕笑,許清見了便打趣道:“大娘,您別擔心,我沒被人劫道兒,有錢給你!”
那開店的大娘忙笑答道:“客官瞧您這話說的,我老婆子豈是擔心客官沒錢,光看您騎著這馬就知道是貴人,還會少了老婆子這幾文錢不成。”
許清這馬是大宋銀行的,他沒說什麼,誇了幾句煎夾子好味道,吃完丟下銅錢走了。
現在朝廷發行的jiāo子只有五貫和十貫兩種面值,所以平時上街還得帶些銅錢才合用顏幫著繡的那個荷包許清也只好帶在身上。
出了西街,迎面而來的便是大xiǎo幾十個勾欄,勾欄瓦中多有貨yào、賣卦、喝故衣、探搏、飲食、剃剪、紙畫、令曲之類,人聲沸騰,日夜不斷。
難得今日清閒,許清也津津有味地看著,還跟人賭了兩把關撲,勾欄之中除了市井xiǎo民外,同樣有許多文人士子流連其間,大媳姑娘也不少見,還有不少胡人也擠身其間,用彆扭的官話大聲吹噓著他們新奇的商品。
出了勾欄,許清特意拐了個彎,沿著汴河一路東行,河邊柳絲兒長長地垂到了水面上,柳蔭下幾個老者正在垂釣閒談;頑皮的xiǎo孫子偷偷把釣竿拿走,惹來一陣的喝叱和笑聲。
到了如今,許清也慢慢融進這古老的街坊氛圍中,不再象剛來時,總是習慣xìng地用千年後的目光,帶著幾分好奇幾許彷徨,審視眼前見到的這些景象。每個人面對新的環境,總是不自覺地調節著自己,或者說是不斷地被同化。
許清打馬來到景明坊梁氏綢布莊時,已近晌午,他把韁繩往迎上來的夥計手裡一塞,便向櫃檯走去,那老掌櫃見到他連忙打招呼。
許清擺擺手問道:“你們xiǎo姐在嗎?”
“許大人姐昨夜沒回來人估計她是在城西的王家,王家原也是蘇州人,王家xiǎo姐和我家xiǎo姐極為要好,許大人,要不xiǎo人派個人去給你遞個話。”老掌櫃xiǎo聲地說道。
許清沉yín了一下,對老掌櫃搖搖頭道:“不用了,等她回來你再跟她說我來過就行了。”
說完他出mén翻身上馬,施施然而去,他今天和趙野他們一翻搏擊,出了一身大汗,身上也沾了不少泥,這個樣子留在這兒等梁yù有些不合適,而且他還不能肯定梁yù是不是故意躲著自己。
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吧,梁yù躲著自己是有可能,但她現在未必知道自己已經回到東京,過了州橋,街上人少了許多,他便打馬xiǎo跑了起來,跟據許安前天的話,他一路尋到了離家不遠的刻印作坊。
這是個中等的院落,樣子有些破舊,mén邊掛著‘第一活字印刷坊’的字樣,這是許清的意思,名‘第一’意為這裡是大宋第一家活字印刷作坊,也是希望將來能發展成大宋第一大印刷作坊。
大mén虛掩著,mén前停著輛馬車,許清剛推mén走進去,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吩咐著什麼,許清一怔之後,急忙尋聲跑了進去,就看到梁yù穿著雪白的衣裙,如潔白的雪蓮huā,婷婷立於院中,正與畢昇jiāo談著作坊的事。
你怎麼在這裡?我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嗎?”
許清的詢問打斷了院裡倆人的談話,梁yù轉過頭來看到許清時,也怔住了,久久沒說出話來。
畢昇想上來行禮,被許清擺手止住道:“畢老伯,作坊裡的事我過後再來找你說。”
畢昇躬了躬身,很知趣的先退走了。短短一時間,梁yù臉上的神sè變幻了幾遍,最後才輕輕籲口氣說道:“子澄什麼時候回京的?”
許清看她明顯比以前清瘦了,那原本圓潤的下巴變得稍稍有些尖了,成了一張標準的瓜子臉,襯得眼睛顯得大了一些,使整個人看上去更加飄然綽約。
“我前天傍晚到京的我去你家綢布莊找你兩回了,都說你不在,你怎麼反而跑到這裡來了?”
梁yù心緒彷彿突然放開了,竟lù出淡淡的笑容答道:“方有信他們出京了,說這作坊是子澄你的第一份產業,所以託我沒事過來幫看看。”
看著許清身上儒衫有些泥汙,梁yù忍不住想上來幫他拂拭,身子剛動又停了下來,有些不自然地問道:“子澄這是去幹嘛,衣裳上沾了那麼多泥?”
許清沒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