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真微微頷首,一個閃身穿入幾個用羅漢金身發動神通的新陣,與魔頭直接照面。
感受到楊真刻意釋放的蓬勃生機,彷佛饞貓見了腥魚,魔頭當即拋棄其它對手,回撲了上來。
幾座羅漢金身法相分錯開來,趁機打出了幾件威力極大的金剛杵和伏魔念珠。
魔頭在穿出間隙突往楊真退路同時,揮手打出一條飛天蟒蛇般的魔霧,纏上了這幾件佛門梵火閃耀的法寶,幾乎就是片刻之間,那幾件法寶就與原主人失去了聯絡,被汙濁成了漆黑狀,擊落在地。
眾僧見了齊齊大苦,方才還對佛門涅盤真火攻擊吃了大虧的魔頭,轉眼就施出了對付佛寶的可怕手段,失去了性命交修的佛寶,幾名高僧元神都受了重創。
楊真的天魄神兵再次打出,青龍和白虎兩隻天魄奔騰著鑽出了魔頭體內,來回出入,魔頭雙瞳邪芒閃爍,口中咆哮,渾身軀體湧動著直撲向他挑釁的蟲子。
連續數日拉鋸惡戰,雲頂山天佛寺眾僧已經耗盡了最後一口心氣,這日魔頭突破一戰,天佛寺損失將近三成有生力量,這是他們建寺數千年來從未有過的打擊。
大言主持在夜空中率領幾名院主和長老,遙遙目送楊真與魔頭在雲頂山外溜圈,還有那隻體型巨大的玄武神獸,彷佛孤島一般徐徐離山。
無盡疲憊湧入眾僧內心的同時,一種瀕臨無底黑暗深淵的無力感,也深深籠罩著全寺上下。
曾幾何時,可比玄門聖道的天佛寺,竟成了需要別人救援的物件。
一名剛失去本命法寶的老僧,彷佛一夜蒼老數十年,他喃喃道:“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雲頂山洞府護山法陣支離破碎,嗚咽的山風從山外刮來,淺淡的夜色之中,眾僧淄衣鼓舞,遠近除了呻吟痛苦叫喚聲,就只有那老僧重複的囈語。
“除了主持手中東皇鍾這樣的神器,也許本寺大藏經典所載‘轉生淨火’,能對魔頭有所威脅。”
承載畢生修為的法相破滅,菩提院普濟大師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境地,此刻他正躺在愛徒的懷中,聲音極是虛弱,隨時會斷去。
“普濟,不要說話了。”大言掌心託上了普濟背心,一股精純的法力,令其即將枯萎的心脈啟動了少許生機。
眾僧圍攏過來,主持大言嘆息道:“東皇鍾本座尚不能得心應手,難以發揮威力,至於那輪迴涅火,且不說那如何難修,本寺最近一個兩世傳人百年前就失去聯絡,未曾歸來。”
“靈寶。”普濟輕喚了一聲,他目光落在泣不成聲的愛徒身上,晦暗的目光亮了少許。
普濟乾枯的手掌,輕輕撫了一下靈寶裎亮的光頭,對他道:“痴兒,你輪迴三世,今世至今前識未開,為師受你師祖所託在這一世引渡於你,為防你受前因所惑,為師一直隱瞞了你的身世。”
一根枯枝般的食指輕輕點在靈寶眉心,唵、嘛、呢、叭、咪、吽,佛家六字真言,輪流轟擊在靈寶心海,沉淪寂滅後,良久,靈寶重新睜開了眼,彷佛沉睡千萬年終於醒來,滄桑和純淨兩種極端相反的東西,同時出現在他身上,交替展現、融會。
他是靈寶,也不再是靈寶。
阿彌陀佛,眾僧齊齊誦唸佛號,擁有輪迴修為的佛門弟子,在佛門自古被視作珍寶,靈寶前世業力被喚醒,修為將迅速突飛猛進到一個無法言喻的高度,在整個修真界也將是奇蹟。
普濟貪戀不捨地最後瞧了靈寶一眼,手軟軟垂了下去,整個人瞬間灰敗。
靈寶彷佛立地頓悟一般,放下師父的屍體,帶頭念起了往生咒,他平靜的目光中,蘊含著晶瑩的波光,難以言喻的智慧光芒閃爍其中。
很快整個雲頂山都瀰漫起了低沉壓抑的咒念,為亡去同門超度。
大言主持脫下身上的袈裟覆在普濟身上,撫平那雙猶自未合攏的眼睛,對一旁一身月白的年輕僧人道:“靈寶既業力初醒,在山上苦修再無意義,本座許你率領本寺四院精英三百前往崑崙,應這場天下之劫。”
“是,主持。”靈寶雙掌合十,目光挪向楊真遠去的深空,浮現一絲擔憂。
大言主持與眾僧默然交換一下眼色,又道:“楊施主有上古神通,不死樹護體當自保無虞,待你業力圓滿,修得輪迴涅火,自然可以替本寺在這場浩劫盡一份大慈大悲之力。”
眾僧再誦佛號,雲頂山天空煞氣散去大半,遠方深空卻已了無人蹤。
南下千里,天魄神兵再回到楊真手中的時候,已經完全變成了一件玄色神兵,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