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令,我們雖是同宗同脈,卻也無從徇私。」紫霆真人聲若洪鐘,話意堅決。
堂內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楊真突然行屍走肉一般站了起來,「撲通!」直直跪倒在蕭雲忘身前,道:「弟子無用,辜負了師父厚望,今生無緣仙道,弟子無怨無悔,只盼來世能再續前緣。」說完,他連叩九頭,接著起身,默然走到大師兄伯雲亭面前,道:「請伯大哥送楊真一程。」
「師弟!」伯雲亭突地站了起來。
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他甚為喜愛這個聰慧的小師弟,且這小師弟多災多難的身世,讓人倍加憐惜。乍見如此情形,他心中斷斷無法接受。
堂上諸人大感突然,卻又說不出話來。
伯雲亭上前一把扶住楊真,用力抓住他瘦弱的臂膀,看向師父,卻見到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再看向楊真日漸堅毅的臉龐、紅潤的眼眶,喉中哽塞難言,一時僵立在了原地。
堂中落針可聞。
「爹……」蕭清兒悄然站了起來。
「此子秉性不錯,送回山下未嘗不是福氣。天道雖好,可自古卻有多少人能走到最後呢?」紫霆真人輕咳一聲,嘆息道。
「天道,天道……」蕭雲忘口中輕念,忽然旋風一般轉過身來,一手指天,向紫霆真人鏗鏘道:「天道就是逆天之道,此子上山就是緣,縱然與道不合,蕭某逆他一回天又且如何?!」
「師父……」伯雲亭聲音輕顫,不能置信地看著意態飛揚的蕭雲忘。
紫霆真人最是清楚這同脈師弟的脾性,隨性而固執,一旦有所決定,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當下站起了身,道:「師弟,既是如此,須有一個兩全之策,你也不想師兄這個掌律真人作難吧?」
蕭雲忘拉過楊真,盯著他果決道:「為師送你到萬青谷,若你五年內修為登堂入室,即正式歸宗。如果五年不行,你就不用回來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可願意?」
本心若死灰的楊真聞言,彷佛又開啟了一線天窗,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看了一眼一旁目含鼓勵的大師兄,回首拼命點頭。
紫霆真人撫掌笑道:「如此師兄也好交代,不然法宗的一些老傢伙怕會跟我卯上,不與罷休。」說罷告辭離去。
堂前剩下一干送行的玉霄峰諸人,氣氛沉鬱。
「小師弟,你可要加油喲,你還欠師姐一個小木人呢。」蕭清兒微笑著向被圍在眾人中間的楊真鼓勵道。
「師姐,我一定會回來!」楊真含淚信誓旦旦道。
「雲亭,你送真兒去萬青谷吧,多帶些培元丹。」蕭雲忘擺擺手,嘆息道。
伯雲亭躬身領命。
「等等。」蕭雲忘忽然想起了什麼,向楊真道:「你的狀況這樣下去,十年也不夠用。」
「爹,你想想辦法嘛。」蕭清兒一旁嬌嗔道。
蕭雲忘在堂中來回踱步,徐徐道:「崑崙派作為上古玄宗直系,心法經過數千年演化,去掉了很多冗餘,也失掉了不少精華。當今道門心法莫不從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四個階段入手,循序漸進,然而少有人知的是,上古心法卻有直接煉神抵虛之道,事實上一些天賦異秉的妖族天生能溝通天地之力,擁有神通,與此心法不謀而合。」
堂中所有人豎耳傾聽,連鳳嵐都不例外。
「真兒不能煉氣、養氣,自然無從上體天心,悟得先天真境,更不能引氣入體,達到天地同歸的神冥之境。那不若直接煉神,只是這條道路卻是無比艱難,兇險莫匹,等若是幼童操持巨象之力……為師偶得一卷截神道殘篇,或對你略有幫助。」
蕭雲忘說著,到了楊真當前,不知從何處取出了一隻巴掌大小的玉牒,通體碧綠晶瑩,圓潤光滑,上有金文古咒。
「雲忘,你急胡塗了?」一旁被蕭月兒姐妹擁立的鳳嵐訝道。
蕭雲忘頓時恍然,苦笑一番,凝神探察玉牒片刻,突然一指點上了楊真的印堂正中,一道白芒閃過,他收回了手。
楊真恍惚間,彷佛腦子裡多了許多經文口訣,頓知這就是師兄說過的神識傳心之術。
「這煉神截道,倒與佛門明心見性、一切自足頗有幾分相近之處,不假外求於物,自成天地,也算異曲同工。」蕭雲忘油然道。
「如此說來,佛門心法比道門心法更見艱深?」抱臂孤立一邊的冷鋒突然問道。
鳳嵐輕哼了一聲,代答道:「天佛寺張口閉口唯心唯我,只求自性,摒絕七情六慾,與道門背道而馳,修的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