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想想心事,想想那外面的廣闊世界。
天空一陣霹靂,陰風嗚咽著,刮的更起勁了,天色悄然暗了下來。
山林裡平日歡快的百獸生靈,也沒了生息。
楊真抬頭望天,透過蒼翠的松柏枝葉,灰暗的天空竟有幾分猙獰,要下雨了嗎?
他心下猶豫,頓足不前。
「普濟大師,小子就、就……」
「小施主,你可以迴轉了,老衲已經感覺到了他。」普濟大師一臉沉重,沉聲道。
「不就是一隻小妖怪,哼。」靈寶卻是滿不在乎,歪頭睨了楊真一眼。
「你……」楊真被年紀相仿的靈寶一激,臉色漲的通紅,他最惱別人看不起他,只是看著兩人遠去,腳下卻如同生了根一般,動彈不得。
跟去,還是不去?
「轟——」天上又打下一道雷霆。
天色慘白,狂風呼嘯著,山林伴舞起伏,蒼穹陰雲奔湧捲動。
楊真站在山崗上遙望,西方天際的崑崙山那巨大的陰影有幾分森然。而山腳的市鎮上,若螞蟻一般的人群紛紛收市關門,人人競相奔走。
他心中忽然想起孃親撒手西去前,在那鎮西外小茅屋家中床頭拉著他的手,依依道:「我兒啊,娘若不再了,你萬事只能依靠自己……兒啊,你千萬要堅強……」
往昔歷歷在目,楊真體內悄然湧起一股熱流,奔湧向全身。
他狠狠地跺了跺腳,追了上去。
※※※
山神廟內,破落的門庭洞開,蒼幽灰暗,一個赤色披髮人正盤膝坐在堂內,身後就是蛛網蒙塵的土地神塑像,已是泥皮剝落,斷臂殘肢,荊蔓纏身。
「你到底是來了,普濟。」
赤發人忽然睜開了暗紅的眸子,一股血煞之氣頓然瀰漫整個天地,他英俊而邪異的臉上扭曲著絲絲恨意。
普濟一個人緩步踏入廟內,手中佛珠快速撥動,垂眉肅穆,口中經文緊念。
一陣低沉的梵音飄忽在廟堂四周,檀香瀰漫,迅速壓下了血煞之氣。
在一聲悠長的禪唱後,普濟駐足廟堂前,雙手合十,寬廣的眉目中,綻放出無比純淨安定的清光,天塌不驚,彷佛能鎮壓一切邪魔之氣。
「東西在我手裡,有本事就來取。」多彌羅晃了晃手中尺高的羊脂玉瓶,獰笑道。
「阿彌陀佛。」普濟雪白的長眉下,眸子掠過一道精光。「施主放下執念,一切尚可挽回。」
「這菩提樹……哦不,寶龍樹靈根真是你天佛寺的嗎?」多彌羅昂然抬首,攥緊玉瓶橫舉眉前,低低質疑。「這東西是上古西王母一脈的寶貝才對,你天佛寺趁亂掠走,本人不過是一報還一報,呵呵……」
普濟臉色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