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了。」那白衣真人很是惋惜地再打量了楊真一眼,退了回去。
又有幾名弟子被選中,當臺上昭告聲不再,場中沉寂了下來。
留在場中的天字堂弟子腰背挺直,端坐正容,卻掩飾不住的惶恐,只盼那一聲宣判晚一些來臨。
風聲止,人聲窒,死一般的悄無聲息,只餘下一雙雙絕望的眼神。
「龍門大會結束,天字堂弟子滿修五年者,即刻自選出路。」就在這時,紫丞真人宣讀了他們的命運。
場中頓時哀鴻遍野,亂作一團,有些人當場跪地嚎啕大哭,捶胸頓足。
場外觀禮的人地兩堂弟子,皆默默地看著一切。
被淘汰的弟子,被看中作道童留下,總還有一線出頭希望,那些被遣散的弟子命運就無從預料了。
出山前,他們都要被進行洗禮;出山後,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會忘的一乾二淨。
他們當中大多被遣返世俗,也有部分無處可去者留作崑崙派外道世俗弟子,被遣往山外道觀,與仙道再難結緣。
命運就是如此無奈,有人歡笑,也有人悲泣。
楊真遠遠退到一旁,看著這些同歷多年修煉的同齡人,有不少還是相熟之人,一想到今日之後,此生再無相遇之期,命運隔重山,頓然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而他呢?要等的人沒來,接下來怎麼辦?
楊真凝望著廣場悲喜交加的一幕幕,心中大叫,我一定不能放棄,我一定要堅持下去,兩手緊緊攥著,像要緊緊攥住自己的命運一般。
「何去何從?」紫丞真人不知何時來到了楊真當前,負手悠然地瞧著他,粗短的眉毛一跳一跳,說不出的古怪。
「我……」楊真動了動嘴唇,終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紫丞真人耐心地站在一旁,似在等他答覆,兩人就這麼僵了下來。
這時,一道金色閃電倏忽在廣場人群中一陣東閃西射,四處遊走,又引起一陣騷動。
在角落跌坐的怪人不知何時走到了場中,四處轉悠,似在打探什麼,偌大斗笠半遮住了他的容貌,讓人看不真切。
忽然,那道金光飛射一道弧線,拋落到了楊真跟前,他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非常可愛的小猿猴。那小東西原地蹦跳著吱吱叫了兩聲,慄金色的眼珠死死落在了他身上,就這麼待著不動了。
楊真心下一奇,不由蹲了下來,伸手欲摸,那小東西卻一閃不見了。
他眼前出現了一個極矮小的老頭,只見他取下斗笠,露出一張乾癟的猴臉出來,禿頭長眉大八字須,尤奇的是他有一雙尖長的大耳高豎著。此刻,正玻ё乓凰�野檔睦涎鄞蛄孔拋約骸�
「小金看中你了,跟老夫走。」老頭伸出枯手,輕撫了一把回到肩上的小金猿,那小東西柔順的唧咕叫了一聲,兩爪亂刨,又自顧著梳理起毛髮起來。
「小金?」楊真耳聞沙啞彌音,茫然直起了身。
「老夫萬獸谷一歧。」老頭又開口道。
「您老是……一歧師伯?」一旁紫丞早就留意到了他,卻是一直未曾識得。
老頭瞥了他一眼,生冷道:「竟還有人知道老夫身分,難得。」
紫丞真人頓首一禮,道:「師伯多年不現人世,此番所為何來?」
一歧老人一擺手,惜字如金道:「收徒弟。」
紫丞大吃一驚,道:「您老為何不早說,這……」猶疑著,神色有幾分為難地看著楊真。
「不晚,就他。」一歧老人一指楊真,他肩上的小猿猴也聽懂似的,揮舞著爪子,吱吱直叫。
紫丞目露奇怪之色,沉吟片刻後,笑道:「如此甚好,能到您老門下,也算得他的福氣。」說罷,目光轉向了一旁呆立的楊真。
楊真恍惚間,看著兩人篤定一切的神情,心中怒意頓生。
在他心目中的師父,當是蕭雲忘那般風流倜儻的神仙中人,這個糟兮兮的矮小老頭兒怎配作他的師父?
況且,這四年來,艱苦卓絕地修煉,早讓他心志成長了百倍,內外蛻變一新,如今怎會甘心被人隨意擺佈?
在樂天的耳濡目染下,對這些以往眼中神仙中人,敬畏和神秘感早打消了大半。
當下,楊真斷然拒絕道:「我有師父,才不跟這個老頭。」
一歧有些錯愕,顯是未曾逆料為人一口回絕,紫丞真人卻呵呵一笑,道:「若然如此,跟他們一道下山可好?」說著,手指了指場中失魂落魄的天字堂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