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應爭端而來,當下盧麒等人倒是被晾在了一邊。
“阿彌陀佛,貧僧來晚了。”紅光滿面的靈智和尚踏著祥雲從天而降。
本來有些冷場的局面,因靈智的到來,更多了幾分異樣的氣氛。唯有崑崙派的紫桑真人熱絡的迎了上去,其它大小門派修士或多或少保持著距離。而天妄真人不鹹不淡地跟靈智和尚打了個招呼,再說了兩句場面話,便告辭群雄,領著門下一眾徑直呼嘯而去。
誰也沒留意被冷落的盧麒,目光異樣地關注著太一門諸人,神色變幻不定,一旁唯有楊真暗有所覺,不過他心神被暗處的巫門中人吸引了大半心神,他有些煩躁,巫門冤魂不散,死纏著他,究竟要如何收拾?
群雄見情勢不對,也相互告辭各自散去,他們都是心底透亮,此番京城的戲肉還早呢。
這些年來,日漸勢大的佛門香火已經傳遍九州島諸地,此番京師會試,佛道之爭已經進入了一個分水嶺。
半個時辰後,京師一座酒樓包廂內,兩男一女圍坐一桌,對著滿桌盛宴,當中一名山野樵夫打扮的壯碩青年口手並用,狼吞虎嚥,那餓死鬼投胎一般的吃相,看得桌對面一男一女目瞪口呆。
在京城剿魔之局散場後,楊真鬼使神差下,隨口邀請了無所去向的盧麒同行,出乎他意料,不冷不熱的盧麒竟隨了他們。
“擔心你師父?”楊真發現練無邪有些心不在焉。
“沒……誰擔心她了?”練無邪硬生生地嗔了一句,在楊真看來卻是明顯口不對心。
“我和盧兄在一起,你女兒家不方便,不如自去透透氣。”楊真上一世的人生閱歷,足以讓他把握到練無邪微妙的心情。
練無邪袖下素手緊捏,臉色一陣掙扎,最終點了點頭,離席而去。
這時候,已經將桌面一掃而空、只剩下一堆空碟子的盧麒,終於留意到包廂內少了一人,油膩的大手抹抹嘴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沒有銀子,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說罷自個撓著頭皮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一臉無害,哪裡還有早前神射手的神氣。
楊真毫不在意地陪笑了一下,招呼夥計送來清水,給盧麒清理。到結帳時候,自然是楊真付帳,盧麒卻腆著臉皮道:“楊兄弟盛情,盧麒銘記在心,日後自會報答一二。”
楊真哭笑不得。
兩人再度出現在長街上,已經是午後時分,兵變對京師掀起的動盪未去,先帝昇天,新君大赦天下,上京依舊人心惶惶,街頭人煙稀鬆,行人來去匆匆。
縱然如此,上京的繁華市貌依舊讓盧麒充滿了好奇,一路東張西望,問東問西,上跳下竄,跟個大馬猴一樣,讓楊真按捺不住問道:“盧兄弟似乎不曾來過大漢京城?”
“沒有,頭一回來。”盧麒瞬即收回手腳,恢復了一本正經,學著楊真踱步而行。“我自小就跟師父和族人在大山裡,見到最多人的地方,就是山外的白馬鎮。”
“你不是中原人?”楊真趁機問道。
“不是,師父不讓我隨便告訴別人自己的來歷。”盧麒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楊真不經意地問道:“看樣子,盧兄弟該是第一次出山?可有什麼打算?你這次得罪嶗山劍派和魔道,孤身一人,要當心些。”越和這年紀相仿的青年接觸,楊真越發現他不諳世事,初始逢面的老成完全是硬撐出來的,想來只怕是他師父的吩咐。
“怕他個仙人闆闆!”盧麒血湧腦門,衝口就是一句南疆粗口。
楊真益發好奇,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用弓箭出名的宗派,修真界也只有遠古后羿一族,但早有傳聞那一脈已經斷絕了,眼前這小子宛若渾金璞玉,一旦精心打鑿,前途未可限量。
他心中在尋思,轉念一想,他突然有些奇怪,一向獨善其身的自己,為何最近會頻頻思動,泛起一些以往從不會有的古怪念頭?
正在楊真困惱的時候,盧麒冷不防道:“我要去中南山。”
“你說什麼?”楊真和盧麒停在了十字街口,“中南山?”
“我要找九轉金丹。”盧麒一臉堅定。
“九轉金丹?”楊真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們不給,我就搶。”盧麒捏緊了大拳頭,渾身冒出一股蠻荒煞氣,再非之前懵懵懂懂的大孩子。
“什麼?”楊真大驚失色,以為盧麒範了失心瘋,快步拉著他轉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小巷子,小心問道:“盧兄,你這麼急要九轉金丹作什麼?”
“救人。”盧麒一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