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忘不給弟子任何希望,斷然道:“沒有。”
楊真緩緩站起了身,雙目無神道:“師父說沒有,那就一定沒有了。”
說完,他緩緩走出了大門,腳步飄浮,身形不穩。
“這孩子怎麼回事?”鳳嵐猶兀自不解。
“劍不傷人,人自傷啊。”蕭雲忘負手踱步堂中,若有所思道,“這孩子最近神思不定,你沒察覺到他對清兒的異常情愫嗎?”
“清兒?”鳳嵐大吃一驚。
“自古情關難過,這孩子正是元神凝道階段,最是容易走火入魔。”蕭雲忘凝重地望向鳳嵐,鳳嵐也正好看了過來。
“他不會對清兒有不利舉動吧?”鳳嵐憂心道。
“你眼中只有你的寶貝女兒。”蕭雲忘沒好氣挪開視線,仰望清素的樓堂天花,繼續道:“我夫婦這條道並不好走,下一輩的事,他們自己去選擇吧,人生是自己走出來的。”
鳳嵐嬌哼一聲,瞥目道:“當年若不是人家苦苦哀求師尊,才不會便宜你呢。”
蕭雲忘來到鳳嵐身旁,伸手輕扶著她如雲秀髮,愛憐道:“嵐兒,無論何時,為夫都不會拋下你,天大的坎,我們也要一起面對。”
鳳嵐面色嬌紅,輕吟了一聲,舒服地隨著蕭雲忘的掌心,伏到了他溫暖堅定的懷抱裡。
楊真抱著小白狐,踏在天誅上,在昏黃的雲海上排雲裂空,沒有法力護體,任由凜冽如刃的寒風在身上摧殘,幾回幾轉,不知飛了多久,他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山谷。
清幽靈秀的山谷一切如昔,只是已然物是人非,萬獸谷的主人早就不知去向,楊真落在竹居所在湖邊,找了塊柔軟的草地躺了下來。
“白姐姐,這就是一歧他以前的家。”楊真將小白放在胸口,仰頭望天。
回應他的卻是小白一聲低低的嗚叫,那粉嫩的小鼻頭攢拱著他的手心,撒起了嬌來。
“小白,你可還記得,在這湖邊上,當初你跟那條白角蟒搶千年肉參,可是我幫了你一把。”楊真在小白狐鼻子上畫起了圈子。
他的話,立時引來小白一陣更熱烈的響應,五條併攏的大尾巴孔雀開屏一般來回拋動,撓得楊真手臂一陣酥癢,人狐親密無隙。
一道米粒大小的金丸,散射著淡淡的金光,從楊真口中緩緩飛出,輕盈地飄浮在半空,隨著他的意念飛舞在半空,留下一道道淺淺的光痕在空氣中。
天魄神兵,楊真唯一的指望就是它每每帶給他的驚喜,他深知目前他所能駕馭的不過是微末的靈力,真正開山破嶽的天魄之力,只有妖皇手中才曾出現過。只是師孃的一句話,深深刺痛了他,妖劍,你是一柄妖劍麼?
彷佛有所感應,“嘣——”一聲,天誅金芒倏暗,幻作一個小月牙懸浮在楊真額頭半尺上空打轉,如星辰一般璀璨的紫色精芒浮現在金光之上,微弱的雷霆閃爍不定。
橫空一現的浩瀚莫測的狂暴靈力,令小白在楊真指間瑟瑟發抖。
試了好一陣,楊真終是無奈放棄,召回瞭如游魚一般活蹦亂跳的天誅。
對著漸漸變得深沉的夜空長長嘆息一聲,百般心思如亂麻一般糾纏著他,不禁深深懷疑,自己也許太執著了?
白纖情的聲音忽然在他心中響起:“你真的那麼想贏?”
楊真在心裡答道:“想贏。”
白纖情幽幽一嘆,又道:“就為了你的清兒師姐?”
楊真腦海裡轟然一震,一陣心慌意亂,原來自己是這樣的在乎清兒師姐麼?
白纖情沒等他平復心緒,接著更驚人道:“奴家也許可以幫你,你好好想想,是否值得這麼做。”
回神過來的楊真斷然拒絕道:“不,我不要你幫。”
白纖情幽幽道:“你跟他真是一個脾氣,都那麼固執高傲。”
楊真聽著那近乎幽怨的聲音,沒來由地主動解釋道:“不,不是這樣,若你的妖氣暴露,崑崙派定然不放過你,你該明白的。”他猶豫了一下,又道:“再說,我不值得你這樣做的。”
白纖情在楊真心海深處寂寥一嘆,不再說話。
而白狐皮囊內另一個生靈卻睜著那雙紅寶石一般的小眼,幽幽地瞪著楊真,眼波散放著若有若無的溫柔和依戀。
第七日,峰會到了尾聲,也到了角逐最激烈的關頭,意欲問鼎的弟子無不在師長的悉心安排下,養精蓄銳,整袍拭兵。
雲霄鬥陣西南角巽字擂臺,七八座雲臺駕雲飄浮在上,錯落凌空,虹橋上也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