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發出震人心魄的聲響。
東風吹,戰鼓擂,萬兵齊備。
怒江上密密麻麻堆積的大小戰艦,旗幟張揚,無數身著藤甲,手持彎刀,一身黑紅短打的蠻兵站在船頭甲板上齊聲呼和,發出震撼天地的呼嘯,一股蠻荒之氣排山倒海地從江面上捲上城池,彷彿要將洛水城掀翻一般。
早藏在艨艟和鬥艦中的蠻兵驅船列陣,接近城南偏東與正門毗鄰千步的水城門,呼喝著俚語,緩緩排布成陣,似乎在為另一側城門灘頭前的殭屍陣打氣。
城牆上油鍋內火油沸騰,滾木礌石堆積,投石機和巨弩二十步相間隔遙指城下,在望哨令旗的指揮下,弓箭手、矛手、盾手等有條不紊地層層排布在牆垛內。
縱然多年未經戰火洗禮,但在武陽王常年嚴厲的整備下,洛水城守軍仍舊是一等一的精兵。
望樓內,只剩下武陽王和玄機子道長兩人,懸空觀餘人皆已出陣,準備著手對付那群殭屍。
武陽王來回不停地踱步,神色不安,他突然止步道:“玄機子道長,本王總覺得不妥,南蠻陣容看似鼎盛,但算計下來,戰船上不過區區數千九黎蠻兵,那烏蠻和白蠻只怕都還困在南線諸郡,這等陣容要拿下洛水城根本是痴心妄想,莫非他們還有別的陰謀?”
角落裡盤膝靜坐的玄機子睜眼抬頭道:“莫非王爺視那殭屍如無物?”
武陽王大笑一聲,道:“有諸位道長,那殭屍再能耐也難攀得上我十丈高牆,本王不解之處,就是他們隱藏的手段究竟是什麼?”
“來了。”玄機子驀然雙目精芒大盛,彈地飄身而起。
忽然間,南面城牆下幾團黑煙轟然爆開,沖天瀰漫開來,原本紋絲不動的殭屍群,個個挺胸凸肚,死魚一般的眼珠上翻。
前陣佇列中,上百名殭屍雙腿微曲,前前後後撲跳了出去,一躍就是丈餘。眨眼工夫,在城牆上守軍呆滯的目光下,撲到了牆腳下。
躲在牆垛箭孔後的弓箭手本個個引箭待發,只等一聲令下,卻給數十名道貌岸然的道人生生阻止了。
當先幾具殭屍躍至牆腳,雙手平舉,十指烏芒閃現,憑空拔出一截灰白尖長的指甲,直插入了巨大的牆磚中去,灰粉撲哧灑落,看上去彷彿插入的是一方風蝕千年的朽木。
更古怪的事情發生了,後面撲來的殭屍群相繼堆積在牆腳,後續殭屍則高高躍起,迭在上面,搭就人梯,轉眼上百隻殭屍如法炮製重重迭上,瞬間就危臨城牆上。
牆頭士兵再受不住眼下的詭異景象,就在這時,不知誰先放出了一箭,霎時鋪天蓋地的箭雨拋射而下。
強勁的箭矢落在殭屍身上,如中敗革,掀破少許皮肉,即便入體也是盈寸則止,頂多令殭屍打個踉蹌,殊難影響它們詭異的衝鋒。
偶有因箭石跌落的殭屍,翻滾幾回後,又重新彈起,縱躍了上來。
這時,不知誰大喝了一聲,如同焦雷炸響,牆頭眾多放箭的弓箭手紛紛氣勢一洩,趁此一緩的機會,十多名灰袍道人袍服飛揚,縱身飛落到城牆牆垛上,高高站立,個個唸唸有詞,一手掌劍,一手起符。
這時一具殭屍方從下趕至,彈足另一具殭屍的肩膀,猛然拔身兩丈衝上了城牆。
附近道人正驅法送符,就近一名刀斧手見急當先迎上劈了上去,卻見一溜烏光閃動,風聲大急,頓時血肉橫飛,那刀斧手瞬間給肢解成了幾大塊。
“孽障!”就近一名道人中止施法,劍光一冽,凌空橫劍掃來。
正要肆虐的殭屍被挑飛了出去,滾落在城牆下,頃刻竟然若無其事的爬了起來,雖然一跌一蹌,竟然還能行動,城牆上頓時一片驚譁。
“莫要驚慌,看我等施法!”一名道人朗聲從容道。
他剛說罷,只見一道赤光閃耀的純陽火符,在他手中劍鋒上疾展沖天,略一盤舞,就拋射向又一具撲上牆頭的殭屍。
火符入體,那具殭屍先是四肢一僵,轟然失足翻滾著拋落城下,同時渾身噗噗燃起了真火,手腳抖擻,很快化做一團黑炭。
城牆上窒了一窒,頓時掀起如雷聲浪,一片歡欣鼓舞。
一道接一道雷火符咒,打下了城牆,一時電光霹靂縱橫,火光輝耀,聲響震天,第一批衝上牆下的殭屍群損殆過半。
學了精乖的將士們,將火油衝著牆下亂作一團的殭屍潑下,頓時燃起了熊熊烈焰,輔以滾木巨石,第一批企圖衝上的百餘名殭屍宣告失敗。
緊接著,號角聲再度響起,第二批殭屍兩百餘具,在一團團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