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一口氣,在兩人之間錯身而過,忽聽一聲:“站住!”
“練姑娘還有何吩咐?”
“去帳房領二百兩紋銀,就說本小姐吩咐的,莫要說我王府小器。”
楊真一臉寒霜,氣極反笑道:“本人何嘗有攀附你王府之心?這區區一府榮華,楊某未必放在眼裡。”
練無邪轉過身來,高潔的面上露出一絲奇趣之意,正要說話,一旁巫靈兒拉著她的衣袖道:“練姐姐,他……”
“他怎麼了?還欺負過你?”
“沒有了……”巫靈兒小臉一紅,口舌伶俐的她彷彿一時找不到了說辭,“小王爺很看重他,若他走了,小王爺……”
巫靈兒的話未說完,練無邪一臉不屑道:“我不知他如何騙了大哥,看他腳步虛浮,百會靈光渙散,長的人模狗樣,偏要作個騙子,我王府不養這等廢物。”
楊真雷霆轉身,怒視練無邪,震怒之下,不自覺地提起了初窺門徑的蒼茫永珍法,念力如波激射開去。
練無邪驚疑一聲,揚袖而起,一道紅色飄帶從廣袖中如靈蛇鑽出,撕裂了空氣,宛若刀鋒震顫一般瞬息飆射至楊真胸前,欲尋隙一擊。
在楊真意念深處,延緩的感官下,襲來的紅綾在極窄的空間裡,極盡剛柔變化,如千浪迭起,變幻出萬千道殘影,勝逾閃電。
柔韌的殺機和法力罩住楊真渾身上下,難以動彈,忽然心海深處,乾坤印如心臟一般猛然脈動了一下,接著一股奇異的感覺從元神傳來。
彷彿一道雷霆劈在腦海中,奇妙的感覺席捲整個肉身,彷彿身體化做了虛無,融入了空氣中,來自肉體的壓力頓消,如同輕羽一般飄浮起來。
楊真福至心靈下,知道自己無意間領悟了乾坤五訣中的第二訣——“遁”字訣,可乘風遁跡天地五行之中。
他當即在識海中阻止了白纖情出手,進窺乾坤印堂奧的天大良機在即,焉可放棄?
練無邪本是試探出招,卻見楊真身外一陣朦朧,整個人都扭曲了起來,神念竟失去了他的蹤跡,芳心大訝下,手中飄綾驀然飛漲,化做一片紅色天幕,罩下了楊真所在。
陷入狂喜當中,楊真正臨陣參悟這五行遁法,忽然之間,心神一緊,元神在瞬間卻如同被紮上了一個鐵箍,壓力由內而外生出。
他眼前盡是鋪天蓋地的暗紅色,這才發現周身為一個古怪的法寶罩了進去,心中大駭,他忽然醒悟武令候這妹妹非同凡俗之流,與他一般乃是修真界中人。
楊真這個想法剛冒出,一陣尖銳的撕裂空氣聲就衝進了耳鼓,乾坤印轟然一震,在空氣中形成的虛空印結潰散無形,牽連下元神震盪,意識深處一陣雷鳴激盪。
在他肉身失去知覺前,他只覺得千百道裂體而入的法力切割而來,最後化做一道巨力重重轟擊在身上。
練無邪看著被掃飛落到遊廊外雪坪上的楊真,斂袖皺眉道:“看來還懂一些旁門小道。”
“他會不會有事?”巫靈兒呆了一呆,急匆匆跑了過去。
“小丫頭,出手也太狠毒了。”一聲怪叫從天外深處傳來。
練無邪一驚,抬起螓首,正見一個小黑點從極遠的天邊掠來,速度驚人無比,一個眨眼工夫,一隻神氣的青色大鳥已飛臨庭院半空,盤旋了下來,“哪兒來的妖鳥,光天化日膽敢上我王府作祟!”
青鳥在天叫囂道:“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本鳥乃太古西王母座下神鳥,咕咕。”
練無邪朝天冷聲一笑,一道霞光從她袖底從再度射出,青鳥剛巧一個盤旋迴迎了上來,迎著閃電衝來的霞光猛然化做一道靈動的青芒,兩道光芒交錯而過,青芒直撲練無邪而來。
卻見練無邪手上法訣輕捏,一拂袖,移形換位讓青鳥撲了個空,同時撲空的霞光靈巧一折,倏忽迴轉身前,張開了一道光幕,讓繞空再度回撲的青鳥一頭栽了進去。
“蓬!”青色光芒大戚,頓然化做百十道流光一般的青芒,如同蜂群一般環繞著撲襲紅霞光幕,每每一觸即退,紅青兩色光芒交相輝映,斗的煞是激烈。
到後來,練無邪完全融入紅霞當中,蹁躚起舞,與青鳥化身的青色流光,在庭院中、假山、樓閣、花樹、遊廊之間四處閃掠追逐起來,爆裂聲連綿不絕。
出奇地,院落中唯一的旁觀者巫靈兒,沒有分毫驚慌,只是將楊真扶起放到樓堂外廊道上,站在一旁,目中異采粼粼地看著一人一鳥鬥法。
鬥了有一刻工夫,青鳥主動收兵,練無邪也心有默契地放棄了對它的追逐